陈小厨在屋里，听见外乱糟糟的声儿，气得牙，在屋里对着门骂：“你当你家的玉米地是什么风水宝地么？！我就是跟人去茅房都不稀得去你家那破地儿！”

陈小厨一听眼就亮了，刚才那点怒火烟消云散，勾着他的脖子，嘴上却还着：“就知哄我！”

然后给一堆人赶到院子里去。

不知过了多久，外嚷嚷声终于平静下来，他还坐在门后叨叨，嗓子都有些哑了，门被人从外拉开。

他在这小屋里吃了一下午糖，坐在被子上那团盛开的牡丹上，和徐六挨着，胳膊别着胳膊。

这样的屋子，李书华不敢想象徐六是怎么住过一年又一年。

还能在哪儿？这不明明白白么？

他嗓门大，嚷起来自己都听不清外人说的什么，可这样骂才快活，才痛快。

陈小厨也起去外，跟在郝行江后，人去舀水他也跟去，人去地里薅两把盐菜他也跟着，像只小尾巴似的，嘴上唠着：“现在不都唱革命样板戏么？怎么还兴这个？”

陈小厨老觉得自己最近被什么脏东西沾上了，要不然怎么就那么倒霉呢？

然后又把人压上床哄着：“你不是最爱听昆曲？晚上城里龙凤茶楼包下来的场，打苏州来的班子，唱的，去不？”

他扭拿一双凤眼瞪着郝行江：“用你逞能？！没过的事儿给我按！让他们来，姑不骂死他们！”

可人家咬死他俩在玉米地里乱来，他气得眼眸发红。

问他昨晚在哪儿？

来。

偶尔足尖抵着足尖，心如擂鼓。

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走远，李书华这才松下劲来，浑冷汗。

郝行江笑出声来，瘸着一条进屋把人抱起来，“知你能，不想叫你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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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上午的，日上三竿，他迷迷糊糊睁开眼，还没来得及跟旁人好好温存一下，外门就被人家给拍开了。

“行行都得有口饭吃么，听说茶楼老板也是个戏迷，花大

“哼！俺哪看见？！你给俺过来，找那小家贼什么？别进去，”她啐了一口，“那屋晦气！”

门关不紧实，怎么都能留出一不窄的，这要是冬天，寒风肯定得跟着进来。

说着起去外捯饬了。

男人见她不提那事了，赶忙顺着她：“不去不去，俺带你进城逛逛吧。”

郝行江拦着他，拿床单给他裹上，“再睡会儿，俺去说就成。”

他坏脾气上来，郝行江在一旁要给他披衣服他也不愿意，就那样大剌剌地赤着上。

“嘿嘿，俺媳妇儿俺不哄谁哄？”郝行江刮了刮他的鼻子，又亲了亲他的长眉，“饿了吧，俺去给你饭。”

＊＊＊

他下了床，站到门后，等了老半天觉着外真没人了，才推着门关上。

还觉得不过瘾，起去拉门，才发现门闩却被郝行江给带上了，他把门锤得叮当响，“嘴里有粪不如多给你家那地施施，说不定还能救一救，不然今年肯定得欠收！”

门关上，屋里就只有破门上透进来的一光，别就愈发阴暗了，他嘴里的糖还没化完，压在底下细细品着。

几个人冲进屋里来找他俩要说法，围着一圈子男女老少，混乱间他还见着有女人给自家孩子眼睛蒙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