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午就听说有人撑死了。
也许他确实对不起吕小梅,可感情这种东西,谁又能说得准?
方自成还不情愿在那闹脾气,方卿哄了好一会儿,自打他觉得他爹没疯之后,哄起人来总觉得怪怪的。
乔万山去隔村子机了半袋面回来,正巧锅里水也开了,搅面下锅,烧出大半锅白稀饭。
“可不是,”杜德明往后墙上一靠,凳子跟着翘起来两条,另两条支撑着他的凳摇摇坠,“年前她爸妈给她说了个亲,一笆子米的彩礼,那家不兴女人面,辞职信也刚一并送来呢。”
寒假之后方卿去上课,班里面座位空了一大片,站在讲台上,望着空的教室,他本不敢想人都哪儿去了,也不敢问什么。
饭和水肯定是不同的,水只是解渴,上两回茅房,肚子又空了,饭下肚,才真有力气。
那口锅在家里当了太久摆设,锅底往烟囱那块受,有些不通气儿,方卿点火烧了老半天,倒呛了不少烟灰,烟囱才正常冒烟儿。
人说瑞雪兆丰年,今年不丰,可总归会有祥瑞来。
可要细细说起来,方自成这疯就没来由了。
杜德明没看着,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又:“对了,听说她怀孕了,要我们到时候去喝孩子的满月酒,方老师,你去不去?”
方卿想起来那天晚上之后他再来学校,几次见着吕小梅想要跟他说什么,他都有意无意避开了,没给人任何回应。
邮差在他桌上放了一封信,信封上只有一个“梅”字,方卿想着应该是吕小梅,这信拿在手里,就有些手。
杜德明却好像对这很有兴趣,端起个茶杯装模作样抿了一口水:“唉!负心
“我......”方卿下意识就推脱,“我到时候再看有没有时间吧。”
方卿把信拆开,里是清秀的笔迹,他想起以前乔万山递给他手里的那封信,还没打开来看过,后来再也没见着。
他大约明白吕小梅为什么恨他,大约在她看来,如果当时真能深谈,说不定也真成了,两人都是正当好的年纪,还是同一学校的,谁知半路杀出来个乔万山......
雪化之后,清水河河水又涨到了往昔的高度,只是水声潺潺,日夜围绕着清水村奔不息,有时却叫人恐惧。
正月十五元宵节,清水村下了一场大雪,冷,真冷啊。
方卿诧异:“她结婚了?”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
果然,没几天,上送了粮食下来,每人分到半袋粮食,赶在这冬末春初之际,可算让清水村缓了一口气。
三个人各喝两碗稀饭方卿就不给盛饭了,饿了太久,得慢慢吃,一下吃太多,肚子肯定受不住。
熬过了饥荒,却死在这样的档口,唉!这叫有能耐受罪,没能耐享福,命薄!
他自问即便那时,他也没有成家的心思,这种爱慕,对他来说只能是一种负担。
这封上只有寥寥几个字:方先生,我真恨你。
杜德明往这边伸着脑袋,想要看看信上写了什么,方卿反手把信往桌上掩了掩。
成天以为自己还是土财主的疯子。
第二十四章
杜德明瞟到了,在一旁挤眉弄眼说酸话:“哟,小方人缘真好哇,人结婚了也没忘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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