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原来如此。
徐六是被徐老爹拽进门的,刚进门就要往外跑,徐老爹一把把人给捞住了,拧着徐六漏风的破夹袄,不让他动弹半分。
【注2】退火:农村新买了土锅回来,会先用稻草之类点着火放锅里烘一烘,能让锅更结实。(不是全农村都这样,有些地方可能不是这样的啦)
这下人全围过来,议论纷纷,李书华也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但又抹不下面子去扶人起来,这会儿去扶......
李书华被那眼神看得心烦,怒急攻心,他像是极力要撇清两人的距离似的,一脚踹出去,正好踹在了徐六的小上。
李书华停下脚步转过来,徐六一个劲儿跟着往前走,这下没注意一撞进李书华的怀里,摸着脑袋仰起有点委屈地看着他,眼睛里还带着困劲儿。
李书华正打上一盆热水泡着脚,手里拿上一本主席语录翻着,突然被人“砰砰砰”拍门,听声音怪着急的,他赶紧连脚都没顾得上,就匆匆踩进棉拖鞋里,去给人开门。
李书华没闹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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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了不止一号的棉鞋也掉了一只,出一只被冻得通红的小脚出来。
小傻子没有防备,直接坐在地上了,手里提的瓶子也摔了,乌黑的酱油了一地,散发出一阵咸咸的味。
【注1】小分格儿:币,方言。
“今儿回去就这样了,书华,小六是什么样你也知,咋能这么没个轻重呢?今天俺家没去开会,但俺可听人说了,就是你踹的小六!”徐老爹一副为自己小儿子讨公的模样。
第八章
棉拖鞋还是他从家里来的时候他母亲给他进包里的,底下是绒布,踩进去舒服脚。
李书华想讲什么,但他说的是事实,只好杵在那儿不说话。
当天晚上徐老爹带着徐六找上门来,要李书华赔酱油,还要讨个说法。
他狠一狠心,一扭走了,留下徐六在原地呆坐着,半天都没缓过劲来。
徐老爹见他不说话,一副好商量的语气:“俺看这样,酱油你重给俺打三瓶,一瓶算是还俺,另俩瓶算是补偿
徐六被按在桌子上,一回见李书华恶狠狠地瞪着自己,连忙又把埋进胳膊里,唯有在冷空气里的屁绷得紧紧的。
迷瞪瞪了一会儿,赶紧拿着酱油瓶子跟上去,脚上蹬着一双不知是哪个哥哥剩下来的破棉鞋。
直到徐老爹把徐六的子扒拉下来,出青紫一片的小屁,又从底下把单薄的往上捋,小上有个发青的印子。
李书华本来心里就有气,现在更气了,为嘛?本来就是这小傻子缠着自己,自己有苦没说,而今反被倒打一耙,能不气么?
那破棉鞋穿在他脚上大了不少,走起路来拖在凹凸不平的土地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传到李书华的耳朵里异常响亮,他觉得那声音简直把全人的目光都引到了他上,叫他难堪。
徐家孩子多,一件衣服,一双鞋子,从老大开始,穿小了给老二穿,老二穿小了给老三穿,一个一个往下传,到徐六手里的时候,通常都破旧的不成样子了。
他真是厌恶这个小地方,鸡蒜,全成大事,义正言辞全为点微不足的小便宜,还有个甩不掉的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