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 m i s h u wu. c o m
“你那嘴不利索,你说呢?”
霍敬识对他的解释不置可否,瞥见提兜里还有一瓶酒,拿出来说:“有日子没喝过这东西了。”
“你饶了我吧,少爷,我真不会对子!”
冯云笙不想说卖了少爷送他的笔,尽霍敬识也许早就不记得那支笔了。他轻描淡写地说:“过年了,少上一回供。”
“少爷想听什么?”冯云笙问。他这样称呼霍
“过年才该上供。”
台阶递过来了,冯云笙进门就直奔厨房,把买的烧鸡酱肉包装一拆,准备改一下刀好装盘。一边动手又一边过意不去,说知霍敬识嘴挑,看不上这些没名号的货色,但是这当口没地方买别的去。
冯云笙谢过一句,端起酒杯,说敬少爷,少爷随意,他干了。结果杯沿还没够到边,霍敬识打断他:“你敬的什么啊?没个词儿也没个由,干喝?”
霍敬识也不争,随他去。同时想起问他,哪来的钱买这些?
撒赖了,没言声,提了提手上的年货,笑一下。这个笑也不是过去讨巧服的笑,是真的在求饶,想让霍敬识给他一个台阶下。
“谁说罚这个了?”
霍敬识尝了一筷子菜,抿了一口酒,刚啧了句:“太冲了,一点儿不柔。”冯云笙的手已把两片火送到他跟前了,他夹起来垫进胃里。这在过去是他们最基本的默契,断了这么多年又冷不丁续上,竟谁也没觉出别扭。霍敬识说:“我没说不让你吃,我一个人反正吃不了。”
等夜里两人单独碰了面,霍敬识提醒他还没罚完呢。
两人坐上桌,楼下陆续传来开饭前的鞭炮响。一阵扎堆儿的噼里啪啦过去,屋里静得人心不静。冯云笙有点手足无措,还是霍敬识先伸胳膊去够酒瓶,他反应过来立刻去抢,说:“我来,我给你倒。”他过去没少伺候少爷斟茶递水,他最会当这种差。
“真会赶点儿,就等着吃。”
冯云笙又出那副讨饶之色,求霍敬识别追究了。
“那罚什么?”
冯云笙买不起过去霍敬识领他见识过的那些名酒洋方,从副食店挑了最平价大众的一款,心想要个气氛就行。这时瞄见霍敬识很有点想尝尝的意思,上从碗柜里翻出酒杯。他在霍敬识家蹭饭蹭了不短日子,刷锅洗碗没少干,对厨房里每样餐放在哪里和主家一样熟悉。
冯云笙天生好酒量,不怕喝酒,霍敬识偏就不罚他酒,刁难他,让他说个拜年的对联。这可把冯云笙愁坏了,冥思苦想半天,挤出来的两句连韵角也压不上。不过倒歪打正着地客串了一回饭桌上的开心果,霍太太抿嘴笑,说:“敬识别难为人了。”霍敬识这才放他走。
早年在霍家,除夕夜主子们开一桌,也会赏下人们一桌简单的。等酒菜全端上桌,霍老爷会说暂时不用人候着,都下去吃饭吧。下人们离开前,总要排成一排给老爷少爷太太姨太太敬酒,一人一句吉祥话。冯云笙也会讲。他讲完,霍敬识故意不满意,说属他讲得不好,得留下挨罚。
一场罚下来,冯云笙准要喊上几天腮帮子酸。
眼下霍敬识突然又让他想个敬酒的由,语气听着也似逗非逗,不知是个什么意思。冯云笙不敢真逗,唯恐招霍敬识反感,于是说了段中规中矩的祝福语。霍敬识嫌他没点新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