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时显然不太想继续进行心照不宣的互相揭发,淡定非常地送客赶人:“行了,回去吧。”
04
于斐脸上的笑一下就消失了,他咬咬下,似乎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他总是朗俊风,又有点儿毫不在意的慵懒,可伤感难过时候的眉眼,抿成一薄线的嘴,乐时甚至锐地看见他干燥开裂的纹,瞳仁里若隐若现的红色丝网,大家都一样的熬夜过度的青色眼袋——只有三天,谁敢睡觉呢。
于斐临走前回再看乐时一眼,他坐在椅子边儿的一张床沿上,敛眸垂眉,是在深切考虑着什么的表情,至于唐之阳走到他的边,颇为轻松愉快地摸了摸他的发,乐时这才堪堪回过神,一双清澈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是被挠了眉心的一只小猫。
于斐耸耸肩,眼睛弯弯地像是月牙,像是对爱人的小脾气感到无奈的绅士先生,二人一冷一热,消却了剑弩张的氛围,残余一日过后的疲惫惊悸,反而有点儿一来一往调情的暧昧感觉。
“我想和你一起说会儿话。”
“我一厢情愿。”
乐时这下明知故问,语气却还是该死的淡定冷静:“你刚才不是说不痛吗?”
“你不高兴的时候,老是这样皱眉。自己注意过吗?”
于斐不置可否。
于斐的声音有点哑,不知是真是假。
于斐一下就听乐了,合着你来我往还是耍着小脾气,他忍不住带笑意调侃一句:“你在吃谁的醋。”
“轻、轻点……”
05
“有许多事情,关于公司,关于我自己,还有团里的人……我其实……”
“你也没必要。”
于斐非常赞赏地打量着一手的厚实绷带,笑眯眯:“已经分开了,横竖都没有必要。”
,眼泪痛得都汪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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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斐被他噎了一下,成功陷入沉默,他低看了一会儿,乐时替他包扎的神情非常认真,简直是心无旁骛事无巨细,把他的一只手裹成雪白一个大粽子。
乐时冷冷地看着他,于斐不为所动。
但大多数时候,无论假装或由衷,他总下意识地相信于斐是发乎于心的真挚。
乐时的眉结锁得更深,回答避重就轻:“你和周望屿关系也好。”
于斐笑肉不笑:
“……”
是他不见诸于众的难言之隐。
“……乐乐,我很难过。”
周望屿与唐之阳是晚些回来的人,彼时周望屿看见于斐满面春风地举着一个奇形怪状的白色手套出了213室,还颇为揶揄地补了一句:“您这是什么行为艺术吗?”
至于谈话的内容,二人都选择了深缄其口。
于斐笑得深不可测:“这是爱的魔力白手套。”
周望屿:“时尚品味独一格?这土味新词汇,看来你心情还不错……”他看了一眼室内,摸着下巴揣测:“聊得开心?”
“都想告诉你。”
“我无话可说。”
“你的没断。”
乐时睫在灯下微微发颤,有一小片模糊的影子落在微微泛青的眼睑上,旧日回忆般轻轻闪动着。
于斐因伤在,大胆驳回,作痛苦状:“我的手很疼。”
那是一场漫长谈话的开端。
乐时恶里恶气地用绷带打了层层叠叠的一个死结,对于斐得了便宜卖乖的行为表示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