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坡,陆漾起把车停在一旁换人。他取下帽子扇风,这才顾得上和钟泽说话。两人并肩往前台走,步调一致,大长迈得又快又急。
今天,整个科二训练场有大概二十多号学员,却只有两个在岗教练。由于坡定点项目和直线离得有点远,所以他们不得不在烈日下来回穿梭。
忍无可忍,陆漾起冷着脸丢下一句“下车”。那位男生尴尬得脸都红了,解开安全带下车站在一旁。
新手耸了耸脖子,看钟泽长相亲和,好说话的,于是有点抱怨地对钟泽说:“我要是知这个驾校的教练这么凶我就不来这家了。”
钟泽???
陆漾起看了他,收回撑在驾驶位窗的手,对开车的新手说:“好好练,练好了就没人骂你了。”
钟泽没太明白,确认:“为什么要我踩副刹啊?”
钟泽也笑:“在家太无聊了。”
新学员也能理解,没再说什么。在钟副教温和的指导下,对方好歹初步建立了方向感。练了几轮直线,直到确保新学员能够自己开了,钟泽才下车去找陆漾起。
钟泽笑了:“其实哪里的教练都不是真的凶,只是因为我们总有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失误来刺激他们。”他盯着后视镜里走远的陆漾起,对方背上的灰色T恤已经被汗水洇出痕迹了。
哪有教练愿意凶你呢?其实教练还是个高危行业来着,着暴晒暴雨不说,还要被气。张教就是长期在这样的情绪中,才导致生了病。
钟泽找到陆漾起的时候,对方说话的声音都有点沙哑了。他站在指示杆下,一遍遍给学员强调上坡的步骤顺序,可是对方总是溜坡,卡在这里好久了。
好的,于是答应了。钟清源在淇河,所以钟泽就了解得比较少,要不是现在看见纸条,恐怕他早就忘记这事儿了。
这话直白又没有病,钟泽一时找不到话反驳,只好认了:“行吧,虽然我练得一般,但起码有踩副刹的机会了,也算是一种进步。”钟泽安自己。
进了屋,陆漾起径直拉开冰箱取出冰水,他拧开瓶盖就准备直接喝,
“我是钦点的副教吗?”他惊喜:“原来我练得这么好啊?”
“无聊?来,你上这辆车给他踩副刹车。”陆漾起指了指面前的捷达车。
等陆漾起走远了,钟泽有点好奇,便问:“你刚才被骂了吗?”
新手学员不敢怼他,只老老实实地说了声“嗯”。
到驾校的时候恰好午休结束,陆漾起着小草帽站在太阳底下,教一位刚上车不久的新学员。
陆漾起没回他,而是对车里紧张得脖子上青毕的男生说:“有什么不懂就问他,他是钟副教。”
陆漾起笑着,故意给钟泽泼冷水:“其实你也一般,就胜在比新上车的多练了几天。”
厨房还留了半锅清粥,钟泽着酱菜喝了。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就觉着无聊,想去练车。钟泽想了想,反正睡了大半天,神也休息足了,于是他就坐车去驾校了。
陆漾起口干燥,只觉得自己嗓子眼快要冒烟了。他很热,出了汗,仿佛里的水分已经被消耗干净了。
陆漾起上车,挂挡起步,停在半坡定点,然后换挡踩油,随着轻微的油门声,车子一鼓作气上了坡。
看见钟泽时,他挑眉:“不是请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