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一看丈夫脸色沉郁,言辞渐厉,张了张嘴却不敢说话了。
后半句在穆宣的瞪视下没敢说出来。穆宣滞了滞,一时也是无话。
小气之外,于儿女教育一事上更是扮演十足的‘慈母'角色。
经穆月玲这一提,赵氏也有些拿不准:“老爷,该不会真有什么咱们不知的吧?”
穆月玲提着裙摆,小碎步往穆冬亭跟前挪了两步,掩着嘴说:“哥哥未娶是因为...”――他命中犯煞,没人敢嫁。
初春里穆冬亭一常服躬而立,饱满的额际一缕碎发垂下,隐隐遮住他左额并不甚明显的浅色伤疤,却遮不住眉宇间的桀骜之气。
穆冬亭自幼便比一般的孩子淘上几倍,光教书先生便气走了六个,最后一个还是爱惜老二穆北亭的聪慧才勉强留了下来,将穆冬亭捎带着教上。
穆宣心火一窜腾地站起指着穆冬亭:“他如今这疯儿还不是你护着来的。人生一世,怎可尽由着自己个子来,他幼时顽劣与孩童打架你便护着,不潜心读书被先生罚你也护着!如今怎样?军中是个军令如山的地儿,他若犯了儿,惹下事谁都护不了!”
十二岁时一个云游的士偶然看见了穆冬亭,批下命中带煞的箴言;十六岁时给穆冬亭定了门亲合八字的时候人家就黑着一张脸退了回来,自此不再与穆家往来。
说话的是个穿桃红襦裙的女孩,长发未束,柔柔垂在肩上,明显还未及竿。穆宣一看正是自己唯一的女儿穆月玲。刚刚她一直站在穆冬亭后,不声不响的,穆宣倒没注意。
眼见老二穆北亭今年也已十六,最小的女儿穆月玲也一十有三,穆家一对父母心焦异常,所以去岁燕老爷提及时穆宣才如此心喜,并未太多想。
一
穆月玲的话成功的转移了穆宣的注意力,他踱了两步:“你一个小孩子家倒懂什么。你哥哥今年也双十了,不也没娶呢么?燕府是个大家,对嫡女心疼些,挑来挑去反而耽搁了也是有的。”
这时厅中一直默站着的黑衣少年开了口:“父亲莫要动气。孩儿过往顽劣,以后定多加收敛,不会再任着子来了。”
穆宣剜她一眼沉默着思量一晌后拍了板:“能有什么隐情?!都别在那拿着自己的小心思猜度了。两人既然八字极和,我看就是好的。我也打听了,那燕家的姑娘也只是父母偏疼,子可能些,也没旁的。真正半点不是也挑不出来的,也轮不到咱们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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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也并非没有女子敢嫁,普通清贫农家的、商贾的女儿也未必全然不乐意攀这门亲。只是穆宣吃了赵氏的教训,又现今自己也是一介从五品的知州,便一心想给儿子寻一官宦人家的小姐,一则说出去面,二则也是为后代打算。
穆宣哼出一口气,斜了他一眼,心里对儿子这话十分怀疑。
穆宣正待要再训斥几句,就听一个柔柔细细的声音:“父亲母亲这么急着给哥哥把婚事定下,可打听清楚了那燕小姐的底细了?听娘说这燕小姐也一十有九了,怎的迟迟未嫁,不会有什么隐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