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还是假的?
“是,旁人瞧我风光无限,爱我一虚假声名,可我其实只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人,担不起你的感情。”楚韶垂着眼眸,静静,“恒殊,你是个极好的人,我视你为挚友。”
周兰木没吭声,走到他侧坐了下来,白沧浪打量了他两眼,啧啧:“说起来真不可思议,你去投怀送抱,居然失败了。”
“可这若是真的,我从前所知的一切,又算什么?”周兰木不理他,继续说,似乎在问自己,“我从前以为自己不够了解他,后来我觉得我了解了,可今日我又不懂了,他到底想要什么?”
他仰看着雾蒙蒙的月亮,
半晌,他才低看向自己的手里。周兰木刚刚放在他手里的是他被扯下来的镶玉腰带,此刻被紧紧握着,透出玉石特有的彻骨寒意。
周兰木低着,良久才回过神来,捞起一样东西来放进楚韶手中,冲他凄惨地一笑。
周兰木轻轻笑了一声,没答话,有些茫然地伸手拢了拢自己的发,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你到底在说什么呀你?”白沧浪被他吵得满雾水,胡乱摆了摆手打断他,“这招算是失败了,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意思。
半晌屋内才响起他哽咽的声音:“你活得……有这么累么?”
他茫然地想着,楚韶是不是知了什么,为什么要说这样明显的假话……可仔细想来,他竟一时也不能断定这是不是假话,只好听他继续说。
真的,还是假的?
楚韶唤他:“恒殊……”
这笑容太过勉强,但是周兰木笑惯了,即使勉强也笑得很动人。
白沧浪:“是,我只怕你心。”
“他说的这些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周兰木怔然地坐着,语气很疑惑,“我还以为……凡是有几分姿色的人,他都不会拒绝,可他为什么要对我说这样的话?”
“这么多年,我为自己树下这样的声名,不过是为了保命罢了。”楚韶移开了自己的手,苦涩一笑,“从前为了让先帝放心,如今为了让戚琅放心,我本是贪生怕死之人,不得不如此。若让你误会,是我的错,可我不能……”
他皱着眉,嗤笑了一声:“哈,贪生怕死,难贪生怕死便可以践踏旁人么?荒谬。”
周兰木却疲惫地冲他摆了摆手,转跌跌撞撞地出了房门,临走前还不忘把他的门仔细掩好了。
他仔仔细细地关好了窗,才轻巧地跃上了屋。白沧浪正坐在屋檐上,笑地看着他,斗笠上的长纱和未束的长发被风得凌乱一片:“好可惜,我还以为能听上一出活春|。”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照原计划行事,”周兰木心情不佳,话语也不似平时那般温和,“除了这种关系,我还有得是办法。”
楚韶坐在榻上,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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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自己脑子很乱,抬眼去看,发现自己面前是走廊上一扇窗,没有关好,正孤零零地大开着。周兰木走近些,站在窗前了会儿风,思索片刻后,突然纵从窗上了出去。
白沧浪见他自言自语,不禁:“我觉得……倒是真的。”
冬日里虽未落雪,风却不小,周兰木从房中出来之后,正好被迎面一阵风得清醒了几分。
真的,还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