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明坊中几乎没有布衣百姓,简朴些的估计也是大人家的仆,那被他拉住的小哥儿略打量了一眼,见他白衣翩翩气度不凡,一看便是大家子弟,不由生了几分恭敬:“大人说笑啦,这地儿大概在显明坊的中段,离南坊门倒是不远,但是有付氏宅邸横亘其中,不太好走——大人瞧这条路,你顺着这条路往西几百步,左手边去,过了朝中渠再往右手边去,再几百步,东绕过一座大宅子便是了。”
“那便有劳了。”周兰木丝毫不推诿,微微点,便十分自来熟地跟着这仆从往西边朝中渠去,“对了,不知小哥儿是哪家人?”
他倒也不急,发现自己找不到原本的路之后,便顺手在路边拉住了个行人,十分有礼地拱手问:“这位小哥儿,敢问一句,显明坊的南坊门在何?”
他随着那仆从一路到了朝中渠,瞧着他将木桶扔进了渠边一口井,边拉绳边
显明坊是中阳四十二坊中最大的,布局也复杂。有许多权贵手眼遮天,并不按照规制修建府邸,使得坊间的路不像其他坊一般横平竖直,而是曲曲折折,十分难行。
句,抬眼却见他缓缓地往门外走去,“四公子这是要干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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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瑜莫名其妙地被他教训一顿,却也不敢多说,只:“四公子独出门相比不安全,子瑜遣两个护卫……”
那两人对视一眼,领命去了。
他微微低眸,打了个响指叫来了两个侍卫:“你二人出门去跟着四公子,别让他出了什么差错——不出差错即可,其余的事不必多,若不好动手,去临江仙报将军知便可。”
从将军府出来之后周兰木心情显然很好,甚至从路边行人打听了显明坊最气派的建筑是南坊门谢家的宅邸,便顺了路优哉游哉地往南去。
那布衣仆从挠了挠,十分憨厚地笑:“大人若是不急,小人正好要往朝中渠去,不如我为大人带路罢。”
“不必了,”周兰木摆手,“只说是养伤,又不是蹲牢房,何必要人跟着。况且这是显明坊的地界儿,哪来的危险呢?”
“平成将军沈琥珀,威名在外,自然识得。”周兰木出一个有些仰慕的神情,“听说你家大人这两年也不再接大内鹦鹉卫了,可是高升了么?”
周兰木:“沈将军达观知意,叫人艳羡。”
“高升倒是谈不上,”那仆从冲他咧嘴一笑,小声,“鹦鹉卫如今是金将军接,西边的战事小楚将军也总是自告奋勇,我家将军日日在家静坐垂钓,日子过得倒也惬意。”
那仆从倒也善谈,一手扛着担子,与他亲密交谈起来:“我家大人是显明东边平成将军府那位,大人可识得?”
于是周兰木顺理成章地迷路了。
“养伤养了这么久,人闲的发慌,想出门去转转,”周兰木回看了他一眼,“将军不常在府中,你也该多走动走动,去去他常去的青楼也好,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不懂得及时行乐?”
他一番话说得又温又缓,却叫人找不出反驳的余地来,方子瑜还没想好说些什么,人便在他面前消失了,也不知一个披着长袍的病人为何脚程如此之快。
“啊,听起来倒是复杂得很……”周兰木喃喃自语了一句,“那多谢小哥儿,我自己去探探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