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舟没吭声,或者说他压儿就没听到端砚的话。从端砚的话里,顾沉舟已经弄清楚了到底怎么一回事。
顾沉舟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他看着端砚,眼神游移不定,“端……端砚,现如今气候这么,一风不打紧的,房间里太闷了。”
顾沉舟开始在房间里寻找镜子,结果还没找到,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推开门,端着一托盘的饭菜进来了。
这个人就是顾沉舟生前的贴小厮端砚。
端砚关窗的手一顿,回诧异的看着顾沉舟,“三少爷可不能这么想,再和也才不过三月初,正是倒春寒呢!还是小心的好,万一出了差子,耽误了老太太的寿辰,侯爷怕是会不高兴。”
后来,再也没有人提起要接他们母子进京的事,直到顾沉舟十岁的时候,从学堂里回来偷听到了一件事,父亲回京后不知何故被圣上赐婚尚了公主,而母亲早在赐婚圣旨下了之前就已经被贬为妾室。
十岁的顾沉舟看着被黄土渐渐掩盖棺椁,手里握着父亲亲笔书写的休书,心里一片荒凉。
看到顾沉舟起来了,还开了窗子站在窗边,端砚快速的放好饭菜,然后就朝着顾沉舟走过来,嘴里抱怨:“三少爷这才刚有点起色,怎么就又到窗边风去了?眼瞧着老太太的寿辰就要到了,若是再病着可怎么办?”
真真是可恨之极!
他竟然又变成人了!
简直太好了!
不对,他死的时候谢姝婉那个贱/人还没有死!只是中毒的话,周承泽的皇里那么多太医未必救不活她。
病了一场,他怎么觉得这三少爷有些不一样了?端砚端着托盘走到门口,回看着神情古怪的顾沉舟:“三少爷还是赶紧趁热用饭吧,待会儿才再去找大夫来给您瞧瞧,若是没甚要紧的,咱们就得赶路了。”
只要一想到这个贱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沉在冰冷的河底,顾沉舟就觉得中一戾气压制不住,恨不能立刻提刀砍了这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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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气候很和,穿着单衣丝毫不觉得冷,顾沉舟猜测着可能是春天来了,而他死的时候还飘着大雪,他这是在别人上活过来了?
母亲死后,顾沉舟要守孝三年,故而进京的事一拖再拖,如今三年孝期已过。加之公主继母因为生产伤了
虽然已经死了很多年,顾沉舟上辈子的记忆却仍旧十分的清晰。他原是跟着母亲住在荆州城的。当年父亲回京述职的时候,母亲分娩在即,因而父亲就留了老仆照顾母亲,自己带着姬妾进京了。
旧的客栈,顾沉舟摸了摸脑门儿,摸到了一把冷汗。屋里没人,他掀开被子,穿了鞋,走到窗边推开百叶窗往外看,阳光正好,应当是正当午的时辰。
不知因为什么缘故他又活过来了,不是什么在别的人上借尸还魂,而是在自己的上活过来了。
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还能穿鞋,推开窗,顾沉舟眼底划过一抹沉思。当鬼当了太多年,那种什么东西都碰不到摸不着的感觉太深刻了,以至于到了现在,他还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他又变成人了?
三少爷,他病了,老太太的寿辰快到了?
母亲子柔弱,不懂得反抗,偏偏在这件事上执拗的厉害,一听说自己被贬妻为妾就承受不住自尽了。父亲和侯府里的人都厌恶上了自己,是以母亲下葬的时候,从京城里送来了一封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