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禾在高二1班,跟他们同一栋楼,下午放学他先回的,谢呈跟着周讲于去了一趟台球室。
这一声特别响亮,惊得知力微微朝后仰了一下。
看知力一脸不信任,周讲于拖长着声音补充:“还要指挥酿酒呢。”边说边睨了谢呈一眼。
知力听完这话似信非信的,但明显没刚才生气了,虽然口气还有点:“谢呈,你是个乖孩子,但是学生还是要以学业为主,你家里大人怎么回事儿?”
很多年后谢呈想起知力,总觉得他其实是一个单纯的大人。
两个人回到家,宣麦已经写完作业在画画了。
谢呈才反应过来作业还没写。
周讲于回幸灾乐祸地看了谢呈一眼,谢呈嘴角僵住,狠狠瞪了回去。
他从来没有觉得上学这样难受过。
饭后黑时候,周讲于潦草写完了作业在陪宣麦玩儿,宣禾洗碗,谢呈又在看物理书。
周讲于一本正经地:“他每天要喂猪喂鸡喂鸭喂狗喂妹妹的,整整喂一圈儿才能出门。”
虽然其他班初一就在提前打考勤,谢呈也早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但是七点二十的死令来的这一刻,对他来说依然无异于晴天霹雳。
下了早读课,谢呈先去了趟办公室找英语老师。
连宣禾来跟他讲话他都没听见。
周讲于去上厕所,厕所挨着办公室那,出来正好跟着谢呈回班,他脸上全然是看好戏的样子,谢呈却没理他。
他平时成绩好,也是一副说一就一的样子,老师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叮嘱下次保好作业。
点儿。”
还好晚自习从来不强制,算是给了谢呈一点安。
笑容瞬间没了。
谢呈想笑,掐着自己的大忍住了。
知力听完犹疑了一下,不知脑补了什么东西,言又止片刻,最后说:“进去吧。”
两个人回教室。
连吵架都没心情了。
谢呈简单地应:“我妈去山上给我外婆收春玉米了,我哥很忙,要照顾我和妹妹。”
初二开始有物理,这是开学第一天,才刚听了一节课,但谢呈就是觉得特别有意思。
正在奋笔疾书抄单词,院门口突然传来隔阿姨的声音:“周周!你小姨的电话!”
但谢呈还是觉得天阴了。
谢呈跟在周讲于背后,看着他干净的后颈子,忽然笑了笑。正在此时,后知力来了一句:“从明天开始七点二十打考勤。”
他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睡觉。
兰姨请的人可靠,是熟人,以前在类似的地方干过,很多事都不用周讲于心。
知力询问地看向谢呈,周讲于在他背上揪了一下,谢呈一下子直了背:“是!”
宣家巷安电话的人不多,最主要是刚开始初装费很贵,后来初装费取消了,但牵线费和月租也贵,而且线路不多,错过了第一批后面再安就很麻烦,于是谢呈家和兰姨都没安。
宣禾收拾好厨房进堂屋:“作业写完了?”
今天的作业只有语文和英语的抄写,谢呈没忙,先翻开物理书看,一看就看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从办公室踏回教室的路,生生被踏出了刑场的悲凉。
没等知力多问,周讲于一鼓作气:“而且老师,我们踩着铃声来的,也不算迟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