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在这边累得直不起腰,你旅游倒是开心哦。”
“紫檀是‘木中之金’,睡久了上带香。而且紫檀驱虫,夏天都没有蚊子咬。我这床工考究,是锉草打磨,锉草本就是疏风散热,打磨出来的紫檀床更是能够调节气血,活血养颜。”
那张檀木床是今年年初李云崇花了两百万买下来的,他喜欢得不得了。
李云崇不要脸地点点,“就像我一样。”
李云崇也笑了,“行啊,以后我退休了,就在北京哪个胡同里买个四合院,一年春秋出去两次,找货,剩下时间就在院子过。”
成芸想了想,他大概躺在那张宽阔无比的大床上,等着厨子给他煲汤喝。
可是最近几年,她很少接话了,李云崇也不在意。按他的话说――他们之间的默契,好多年前就已经定型了。
成芸把手机拿开些,对着舞台中央。
李云崇说:“叶子?那怎么那么大声。”
什么话能让他开心,什么话能让他憋屈,什么话能让这交谈无休止地进行下去。
“有个男的,会用叶子歌。”
李云崇今年四十七,这是个有点尴尬的年纪。
成芸伸手摸了摸,转玩笑似地说:“你干脆去卖床好了,店员都说不过你。”
成芸看表,这个点,按照李云崇的养生策略,应该已经下班回家了,听他懒洋洋地说话,也的确是这个样子。
“……”
“这你就不懂了,真正的大买家都是自己找卖家的,那些上门去卖的,人家瞧不上。”
每次李云崇这么老气横秋地说话时,成芸都保持沉默。
太阳落山了,表演中心亮起灯火。
每次她出差,李云崇都会每天跟一个电话,有时候有事就聊正事,没事就像现在这样,乱扯。
多到数不清。
她回想起就在不久前,她临出差的时候,李云崇叫她到家里吃饭,他还亲自下了厨,吃完饭后,喝茶闲谈,他又提到了那张床。
她不是不知应该接什么话,她太清楚了。
舞的苗女下场了,换上一个男人,成芸只顾着跟李云崇扯,没有听到主持人说这是什么节目。看了一会才知,这个男人会用树叶曲子。
成芸说:“大买家?就像你一样?”
“听到了,那是什么?”
短暂的安静之后,空旷的地界上响起细碎的铃铛声。从舞台两侧缓缓走出排成排的苗族少女,银饰,着彩装,脸上带笑。
台上的主持人报完开场词,第一个表演是舞蹈。
“听到没?”
成芸靠在后的台阶上,说:“没干嘛。”
“那怎么卖东西。”
成芸不懂这些,李云崇就慢慢跟她讲。
“你笨哦,当然是拿着话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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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通很没有营养和内涵的电话,但是成芸已经从李云崇这里接过很多次。
“没干嘛是干嘛呢。”
小么,不小,
他说到兴起,非要拉着成芸进屋去看,“来来来,小芸,你看我那床的雕花,没事时候摸搓一下,就会发出木氧,不仅能安神醒脑,久而久之,还可以预防细胞衰老,减少皱纹,美容得很啊。”
李云崇颇为感慨,“哎,嫌我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