跣足剧是传于岭南的一种杂剧,伶人赤足,饰鸟羽,面涂朱,有湘楚淫祀之风。这是近两年才在西陵行起来的一种剧,取打闹玩笑,博人一乐,看个热闹。
敲鼓大汉又指苏缨:“那就请爷带你旁的佳人一并,让我敲一出阴阳恰合的妙点来!”
这一出鼓中盛客,旁人起哄之声更沸,几将房掀开。
旁边响起了议论声。
“瞧敲鼓那个,那才是真本事,人高的水鼓,敲得恁好!”
燕无恤:“戏班子,昨日有人张了野布告,说是今天要来演一出跣足杂剧。”见她目中出跃跃试之情,便:“跣足戏很热闹,也有些武艺编排,去瞧瞧,与你家书有益。”
“村里打哪请来的?从前怎么不来?”
三四个赤了半,着面的伶人应和鼓点,在戏台上又是翻斗,又是叠罗汉,还有一个少年掌着说角,调侃儿幽默,惹得观众哄堂大笑,不时便有小钱飞出去,哗啦啦落在地上。
戏到中场时,翻斗的伶人退去,敲鼓大汉走到正中来,:“某走村窜巷,今日遇到最捧场的,心里喜欢。我这人,一喜欢就技,给你们个真手!都说水鼓赖水音,无水不好听,今日我敢把水都放出来,装两个人进去,再敲与诸公听!”
“哪来的戏班,好地彩,数十年没见过这样有真本事的跣足戏了!”
只见真有人将大鼓直起来,鼓边一面敲开一口,放了水出去。
四下里,噫吁了一片。
苏缨也看得入神,不时喝彩,激动想要慷慨打赏,摸到只有几个稀稀落落小钱的荷包,只得生生忍住了。
她文字悠慢舒缓,读在眼中,竟也觉闲适透纸而来,燕无恤微微一笑:“当初你才出家门时,满纸江湖事,现今反倒都说春景,半点不提有奇遇。你阿娘一见必知有异,你不如将你初时编故事的本事拿出来,虚虚实实,反倒让她放心。”
苏缨提笔正沉间,忽闻外面敲锣打鼓的响起来,人群中一阵喧嚣,继而都朝声源涌去。
苏缨将目光对准戏台一角敲鼓的人,那是个材高武的大汉,肌肉遒劲,面上施朱。敲的乃是岭南特有的乐,足有一人高的水鼓。
庞庞然一个大鼓,立在戏台中间。
鼓缘合上,一时只有二人。
si m i s h u wu. c o m
靠近布台,鼓点愈急,大锣惊鸣。燕无恤一听,面色便浮起兴味。
敲鼓大汉便问谁肯入鼓中去。
燕无恤余光瞥见苏缨一脸好奇,目光期待,寻思着横竖闲来无事,便点一点,应允了。
春耕,绿稻芽儿,放牛的小童,皆是这两日所见。
“……”
大汉力正宗,手持一柄白蜡木锤,铆足了劲往鼓面上敲,声音洪亮,一声声如打在心间。
苏缨喜这鼓新奇,跃跃试,无不允的。
燕无恤先托着苏缨,在伶人的相助下从撬开的口边装了进去,随后也进了鼓中。
四下里无人敢尝试。
苏缨不由得好奇:“这是什么?”
敲鼓大汉请到了燕无恤上:“这位爷,见您姿,宇不凡,装旁人都没有装你更教人服我。”
水鼓每密集的响一阵,人群中必起一阵高喧吆喝。
这水鼓平放地上时,足有苏缨这样高,一旦立起来,更是比燕无恤都要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