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信芳斥:“还有?还说什么?不要吞吞吐吐!”
“一文不值?怎么个批法?”
家诺诺的说:“笑话我家装菜用的是银盘,筷著是象牙筷,说这些是土豪乡绅所用,既富且贵的人家现在时兴用云窑的三色彩,点犀避尘筷。”
这发映在家老辣的眸子里,让他确信了苏缨非富即贵的份——发是最能辨别女子出的位,贫家女还能把肌肤丰,白皙细腻解释为天生丽质,而能簪上这么多花钿的又长又密的密发,定是不需劳作,行走坐卧有人服侍,有人替她梳洗打理,方有这样好的色泽。绝非普通行走江湖的风鬟雨鬓之辈。
“鸳鸯炙酪、生豹肝、双香旋鮓、房羊肉炖、白渫齑、火烧鹄子、葱泼兔。点心她还要吃牛玉羹。”
“老爷,我上的几菜均被她尝了一口,就批的一文不值,不再肯吃了。”
过两到门,哭丧着脸去找墨家主:“老爷,今早您请来的,那个名叫洪福的女侠客,实在不好伺候啊!”
墨信芳的脸色越来越黑:“笑话什么?”
苏缨正慢慢踱着步,看着客厅中墨家挂出来的名家山水墨宝和丹青
家唯唯诺诺的去了,着再去找苏缨,只见她已换上了墨家小姐墨小妗刚刚好,还想等着元宵节穿的白底盘金丝霓缎缂绣华衣,梳起发髻,云鬓花钿,葳蕤生光。家一看,啧啧称奇,怪的是这出生乡野的少女段举止竟也得上这衣裳,她发乌黑密,簪上珠玉更衬得如丝缎一般,那些繁复秀丽的花纹成了举手投足之间的装点,毫无怪异不适眼之。
“……”
“吃什么?”
墨信芳气的手抖:“若不是看在……若不是看在。”他一跺脚:“去,她要吃什么,要穿什么,要玩什么,你都备着,家里没有,就去……就去买,再不行就去西郊的苏府借。”
家一口气儿:“那女侠还说,如若不衣香,不居湘竹,不食甘,她就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万一饿坏了,以后传扬出去,墨家以后怎么见人?”
家怯怯的说:“她说……说……”
家应着去了。
“那粥她一尝就知是鸽血糯,还尝出来是去年的陈米……还数着鸡鸭鱼肉说,这些不过是吊汤的阿物,竟然也堂而皇之摆上桌。她要吃……”
家一肚子苦水,满面委屈:“我令人准备了朝食,给她端过去,她一口就尝出来那碧玉雪粳米不是玉田县产的,就罢碗不吃了。要我们上蜀中鹧鸪米熬的粥……这……这我是闻所未闻啊。”
墨信芳微微一笑:“难为你,那是蜀中上贡的米,据说在鹧鸪尾上播种稻谷,一年还收不得一斛,我也只听闻过。”他掐掐胡须,:“你换湖广上贡用的鸽血糯给她熬粥,就骗她这就是鹧鸪米,她就是故弄玄虚,还能真吃出来不成。”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家又回来了。
“她还笑话……”
墨信芳气的一拍桌案,的胡子两飞:“岂有此理,我家是读书人家,怎能一味铺排。”
墨信芳正在练字,闻言微微纳罕:“有什么不好伺候的?”
他负着手,来来回回的踱步,气得指着家说:“主人家待客,岂有她指指点点的,有没有客之礼。你就放在那里,她爱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