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笑而不答。
他的笑声温和又低沉,月光让那五官稀松平常的脸也显得有些琢磨不透起来。
苏缨点若有所思“原来当侠客也要守规矩啊……我阿娘买卖,也常教导我,不可以金银为上,肆意妄为,在商有商。”
“……”
“为什么改用纸鸢了呢?”
黑衣青年忍不住笑了。
“烟火嘛……被人以惊扰睡梦为由,告到官府,屡屡得逞。我们被罚得不轻,只得改用纸鸢。”黑衣人笑的波澜不惊。苏缨怀疑他是在记仇,暗讽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
“江湖之?”
黑衣青年抬起,看到那张出现在窗后的小脸,片刻前还冷若冰霜,此刻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的,盛满了惊讶与好奇。
他话音还未落,窗后的脑袋立刻消失不见了,然后下阶梯的声音响了起来,不过片刻,披着薄被的苏缨已从店里跑出,直朝这边奔来,双颊微微泛红,息不匀。
他的沉默让苏缨兴味更了,追问:“你在此放纸鸢,你的仇家就会施展轻功来寻你吗?”
“你是游侠儿么?”苏缨脑海里过了一遍此人,是了,他孤行走,无所依傍,独宿野村,举动怪异――唐时传奇里写的,这样的人不都是大有来么,说不定他的褡裢里还装着几颗人哩。
苏缨半个子几乎要从窗里探出来:“我……我可以看你们侠客聚会么?”
“明白了。”
黑衣人收线收得有些困,转回问她:“你还有没有甚么想问的?”
只不过“群侠相见”四个字,就给这蛮的少女添了无限的耐。
“明白了么?”
苏
黑衣人温温然一笑:“当然可以。”
苏缨似懂非懂,慢慢点了点。这句话有些令人难以明白,却以出乎意料的方式,在她心上轻轻撞了一撞。
黑衣人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的搅线收纸鸢。苏缨被夜风所激,打了两个嚏,将半张脸都掩回被子里去,安安静静的站在旁边等候着,不发出一点声响,唯恐打扰了这一场她期待已久的侠客聚会。
“叫洪福。”
“江湖之,便是人与人的理。”黑衣人收罢了纸鸢,转过望着她。他比苏缨高一个,姿昂扬,若不是面上黝黑,五官平,光看形真是一个而气度非凡的男子。“人与人之,远而近,近而远,亲疏仇怨,林林总总,分分合合,五味杂陈,似放了五载的陈年之水,连着积灰落尘,一瓢饮尽,就是江湖。”
苏缨:“你们侠客真是用纸鸢联系呀。”
“所以,你真名叫什么?”
她悄悄岔开了话题:“你们不是以武乱禁,快意恩仇的么……怎么也怕官府?”
“也不是,我们从前放烟火为信。”
黑衣人先是点了点,继而,笑容僵在脸上:“是同伴,同伴来找我。不会有人傻到给仇家放消息的。”
“……”这太过接近于群鸟相会的描述让黑衣人迟疑良久,也不知当点还是当摇。
si m i s h u wu. c o m
“你有个好阿娘,世间万物都是一个理,在江湖也有江湖之。”
黑衣人哈哈大笑:“不然如何,官兵上门来罚钱便要杀人么?”
苏缨问:“你的同伴是一群侠客?他们会结伴成阵飞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