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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泪来。

陈正歌匆忙拿来水，九原千代的成绩也已经打出，她发挥正常，基本，暂时稳居第一。

何翩然拍拍他的手背笑了笑，表示自己没有紧张。

“妈……”何翩然低低说，“能让陈教练进来么？我……我有话要说。”

原来的何翩然对大赛心有抵，每次关键时刻就掉链子，装病不去比赛，世青赛一次没参加过就已经到了女单选手升组的年龄。

她二十七岁了，梦想无法支撑生计，新人不断涌现，她已经连培养的价值都没有。虽然，她仍然渴望坚持，但现实是冰协的领导找她谈话，说是劝她退役，实际上已经下了最后通牒。

是的，这一次，她绝不会放弃！

“我不会放弃的。”

花样冰，这个她从小热爱的运动，这个她始终追逐的梦想，最后只留给她无尽的遗憾。

看着陈正歌，何翩然强撑着坐直，出虚弱却坚定的笑容。

陈正歌略微松口气，却听到她脆生生的语调惊雷一样炸破他的脑子。

再一睁眼，她躺在医院里，变成了叫何翩然的十六岁少女。

“教练，我要把3-2-2放在最后。”

跃安

不是对陈正歌，而是对自己，对梦想。

走出训练馆，深夜的街寂静无声，她有些恍惚，没听到汽车喇叭的警告，剧痛袭来，眼前顿时漆黑一片。

那天她终于决定退役，十几年的坚持只换来一伤病和一次并不成功的国际比赛经历，不是她不努力，即便每天清晨五点就开始训练直到深夜，她平庸的天资仍然没有任何改变，肢协调、柔韧，甚至平衡感都不过尔尔，一套节目即便她再投入，也很难勉强全完成。

那天她最后一次训练，分不清脸上是汗水还是眼泪。

“你好好，只要完成就行，女单前五名咱们国家多少年都没有过，你不上领奖台也是咱们的骄傲，别给自己压力。”短短几分钟，陈正歌的要求一降再降，生怕她有心理压力。

所以，第一次世青赛也是她的最后一次世青赛。

何翩然的妈妈到底把陈正歌赶了出去，回抱住她继续痛哭，“不练了！我们再也不练了！”

她不习惯这个称呼，又因为失血过多浑无力，声音也细细的。

何翩然也是花女单选手，虽然是单亲，但母亲家境优越，她出于热爱这个项目所以开始正规训练。她条件优越，完全是天生为花样冰打造的一件完美半成品，却在最关键的时候受不了苦练辛劳打了退堂鼓，冰协指望她出成绩不肯放人，她便一时想不开任割腕。

轮到何翩然上场。

何茜犹豫片刻，还是顺着女儿的意思，让陈正歌踏入病房。

一切准备都为了这一次世青赛。

她必须把握机会。

她轻轻的，郑重许诺。

她取下刀套进场地，隔着广告版与陈正歌相对。

她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的，艰苦的训练熬下来，所有人都傻了眼，原来最爱偷懒哭鼻子的何翩然一夜成了冰雪中心的风云人物，甚至有人编出“翩然神”这样的话来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