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笙顿在原地，看了她得有两三秒，直看到冉冉快速眨巴了两下眼睫，一脸茫然，他才走到餐桌前自己的位置那儿，单手拉开椅子，坐下，没说话。

默默放下牛杯，指尖平移到他刚刚插了一小块橙子的白瓷盘边儿上，推过去，笑得在贺笙看来略为狗，“爱吃你就多吃点。”

大概是想得太投入，一口温热的牛咽下去，居然还满意地了角，把心里的偷笑挂到了脸上。

一中的校服其实还算好看的。春夏秋冬各不相同，尤其是女生的，款式贼多。

“早。”冉冉听见楼梯上的动静，捧着牛杯子的手顿了顿，没有隔夜仇地笑着仰起小脸，和他打了声招呼。



“……”贺笙看着她的小动作，眼梢微微一挑。接着抬手，插了一块只有她跟前有的去切块的橙子，进自己嘴里，微偏着脑袋看着她，故意沉声，“乐什么呢？说出来让我也跟着乐乐。”

新学期开学第一天有升旗仪式，全校师生都要穿好校服。

冉冉闻言，半垂着脑袋挠了挠额，抿微微挑眉，轻吁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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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着眼睫鼓了鼓嘴，两手摆在侧，撑着床垫耸着肩吁了口气。快速地，像是要把不好的情绪都赶出去，又像是给自己鼓了鼓劲。

这破校服勒得人不上气的领带还没系，攥在另一只手里。贺笙垂下勒领口的手，面无表情睨了她一眼。

难不成告诉他，她想起小时候，贺笙追着她不许自己叫他弟弟，她却偏不，老是念叨着“大几个小时也是大哦，何况还大了一天呢呀”。

白色的小衬衣，带着小圆弧的领子。就是比他们男生的修一些。

惯布置好。衣柜里更是挂了一排新衣服。想起那位记忆里笑意柔柔，待自己像妈妈一样好的阿姨，冉冉心里涌了点涩意。

对比自己敞着两颗扣子的领口，小姑娘扣子扣得整整齐齐，领口上还乖乖系上了学校发的小蝴蝶结。

气得那时候就比她高了大半个脑袋的小男孩，腮帮子鼓成了河豚？？

不想了，明天就是高二啦，又可以见到舒一啦。

还是算了吧，万一贺笙不顾童年情谊把她揍一顿呢？毕竟一中“大佬”的事迹远近驰名。

“……”尖掠过尖牙，掩饰了一下嘴角不自觉想勾起来的弧度，贺笙低，任由清甜里带着一丝涩意的果香漫进齿间，听不清情绪地“嗯”了一声。

“……？”她刚刚笑了？？

冉冉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和自己疏远了。大概是，青春期男人的通病？就是开始得有点早，也不知什么时候结束。

贺笙扯着衬衣领口一脸烦躁下楼的时候，就看见冉冉已经穿着夏季校服端坐在餐桌前吃早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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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的冉冉有点懵，一瞬间不知该怎么接话。

反正看着别扭得很。不过一想起他小时候的样子，再看看眼前这人板着的一张脸，就觉得一点也不可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