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便是去了。
裴锦箬本就生得好看,即便是这么简单的装扮,亦是清丽可人,而且比之平日里的盛装,今日这简简单单的,反倒如同这盛夏之中的一缕清,见之,便涤去心底几分因酷热而起的烦闷。
从前,有人对她说过,无论是行军打仗,还是谋算人心,都与这方寸之间,黑白之很是相似,纵横捭阖之间,尽显神通。
裴锦箬的呼蓦然有些紧促,她握了两下拳,这才沉静下来,将棋盘上的棋子一颗颗捡起,放进棋盒之中,这过程中,她的心绪,总算是平稳下来。
谁知,她今日进了内室,却见裴锦箬居然已经穿好了。
“姑娘,你这一......是不是太清淡了些?”丹朱本是裴锦箬边最得看重的丫,素日里,在竹居中,无人能望其项背。因而,她旁的事是不的,但贴伺候裴锦箬的事儿,却也没人敢跟她抢。
因着今日,裴锦箬要往博文馆去进学。
“哪里有什么不对?”裴锦箬低看了一眼,“这天气热了,我觉着那些个红的紫的,看得人眼疼,就这一顺眼。我喜欢的,用不着换了。”语调还是轻轻,带着笑,却不知为何,透着两分不易察觉的威仪。
往日里,裴锦箬也最是信重她,搭的衣裳首饰都要让她挑选。
她走了,裴锦箬这才扭看着桌子上的棋盘,她现下这个时候,自然是对下棋不感兴趣的,只后来……却已成了她的习惯。
因着天热,裴锦箬穿了一件雨过天青色的银条纱小衫,下系了一条素白挑线裙子,只腰间束了一条鹅黄色的丝带,突出那纤纤一握的腰肢。
丹朱觉得有些发紧,仔细去看时,却又没瞧出什么端倪来,姑娘对着她,还是那副亲近爱笑的模样。
她当年存着一口气,没有少在弈棋之上下功夫,却也到底没将这棋局,与现实联系到一,这才没有察觉自己早已成了棋子,被人布在局中,直到一败涂地。
丹朱略略一顿,姑娘已经这么说了,她自然不好再劝说她去换一自己哄她说,她一穿上,那便艳光照人的衣裙去,扯开一抹笑,她,“这天气热,姑娘穿简单些倒也不错。可是,这首饰却也太简单过了,若是这般打扮,那博文馆中那些个眼睛长在上的,只怕更要小看了姑娘去。婢瞧着,姑娘怎么也得再加上两支金钗才是。”
翌日清早,天才蒙蒙亮,竹居内却已经忙活了开来。
看来……往后还得小心些,这些要日后才能得来的“兴趣爱好”,还得循序渐进的来,否则,总会引人侧目,今日是绿枝,明日,便能是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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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成日里穿红着紫,
丹朱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来,自裴锦箬妆匣中挑了两支金灿灿,累丝镶红宝的金钗给插进了裴锦箬的发髻中,从镜中端详着,满意地点了点,“好了!这样一来,看她们谁还敢笑话姑娘你。”
一夜无话。
裴锦箬嘴角冷冷一扯,这般拙劣的手段,自己从前,怎的便是看不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