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世钦便是皱了皱眉,不由得便是扭,望了边的人一眼。
而这孟姨娘却是清白人出,是当年裴世钦还在翰林院供职时,一位同僚的庶妹,也算得正正经经抬进门的,因而,是门贵妾。
实则,孟姨娘方才瞧见裴锦箬好端端站在门口候着时,心里,便已是泛起了嘀咕,只是,面上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显出来的。
孟姨娘穿一妃色的茧绸长衫,是个容貌美,段窈窕,看上去,还如个少女一般纤细的妇人。
比另外两位姨娘,自是要尊贵许多。如今,又掌着府中中馈,除了一个名分,还真是与正室没什么差别了。
“是啊!姨娘对我,自来关心,就是四妹妹怕也要吃醋了呢。”裴锦箬明眸一睐,望向站在孟姨娘边的裴锦芸,嘴角笑着,眼中却是沉冷一片。
说着,抬起眼来,望着裴锦箬,当真笑得一脸真切,连带着眼神,都柔和得不行。
裴锦箬笑。
裴锦箬的生母亲,也是裴世钦的正室原袁氏,是在裴锦箬九岁那年没了的,裴世钦未及服完齐衰,裴老太爷又去了,裴世钦便又服起了斩衰重孝,自然是一直未能续弦。
顺着他的目光,裴锦箬也望了望他边上的人,便是笑着,“哦,原来是……若是姨娘说的,那自然又是另当别论了。想来,姨娘定是心疼我,想着让父亲早些来看我,这才将我的病往大了说。如此,我这么快见着父亲,还要谢过姨娘了。”
而二房、三房都是庶房,早已分了家。无论如何,是不到大房的内院来。
见得这父女二人都望到了她面上,孟姨娘敛下眸子,笑答,“是妾关心则乱了。一想着前两日,三姑娘烧得手的模样,这便心疼了,没想到,三姑娘吉人自有天相,竟是无碍了,这么一来,老爷和妾自然就都能放心了。”
如今的裴锦芸还是一个十一岁的半大孩子,就算再怎么心机深沉,却也没能到毫无痕迹,嘴角的笑容便有些发僵,连带着语调也有那么两分牵强,“三姐姐说什么呢,三姐姐与我好得普通双生姐妹,姨娘待你好,与待我好,有什么区别?我哪里会吃醋了?三姐姐可莫
裴世钦除却袁氏这个正室夫人,尚且还有三个姨娘。其中两个,是原先便在他边伺候的,后来,因着孕育子嗣有功,才被抬了姨娘。
小的风寒,早就好得差不多了,哪里就病得厉害了?这般禀了父亲,没得让父亲担心。”裴锦箬一边笑盈盈回说,一边亲自给裴世钦斟了一杯茶。
那些事,裴锦芸脱不了干系,既是仇人,那便有仇报仇。
与裴世钦一来的,还有一对母女,正是品秀阁的那两位。
事急从权,这家中馈便暂且交到了这位孟姨娘手中。
前世种种,她心中虽还存着不少疑团,可只要思及那日裴锦芸对她说的话,她便料定,只怕是裴锦芸也笃定了她再活不了,不怕她翻了,这才敢将那些话说出。不过,也多亏裴锦芸用一记重锤敲醒了她,才能让她时时警醒着自己,莫要再如从前那般蠢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