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箬是裴世钦唯一的嫡女,他自然是重视。可是,终究姑娘的生母已是不在了,少了枕边风的人,裴世钦又是男人,内宅之事,他能顾及到多少?
大梁开国以来,倒也一直不显山不水地占着京官的名,只一直都未曾再出过二品以上的大员,一直不愠不火。但在文臣之中,却也还有些地位,毕竟是世代官宦,累世书香,也算得清之家了。
裴锦箬的祖父,在两年多前病逝了,裴世钦按例守制,通政使司副使的官职自然是被人替了,这眼看着再几个月,裴世钦的孝期就要满了,能不能顺利起复,又能谋得个什么样的官职,现在还不好说。
到如今,裴家在朝为官者,倒也还有那么几个,当中,自然最为出挑的,便是裴锦箬的父亲,嫡支长房大老爷,裴世钦了。
如是几回,绿枝便也再不提了,左右,在姑娘这儿,孟姨娘和四姑娘都是好的,容不得人说半句不是,自己又何必去自讨没趣儿呢。
是以,这些时日,裴世钦都常借故到京郊的出云观去坐禅。
他早前已经官拜通政使司副使,虽然,只是个四品,在遍地皇亲勋贵的凤京城实在算不得什么,一抓一大把。可怎么也算得天子近臣,也是前途不可限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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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绿枝的询问,裴锦箬轻轻摇了摇,“不用了,父亲应该一会儿便来‘竹居’了。”
裴家,从前祖上,也曾出过太师,但那都是前朝的事儿了,后来,因着青黄不接,渐渐落寞了。
绿枝望着裴锦箬,言又止。
从前,裴锦箬不懂,如今,却是门清儿。父亲……这是急了。
正在官运亨通的时候,却丁忧了。
疏桐院送汤水去了。”略一沉,大抵是想起了姑娘对品秀阁的自来亲近得很,绿枝赶忙住了嘴,惊觉自己说错了话,不由咬了咬嘴,这才又,“姑娘,咱们可要收拾收拾,也去疏桐院拜见?”
类似的话,绿枝早前也不是没有说过,可裴锦箬从来没有听进去过一回,反倒觉得她是包藏祸心,有意离间她和孟姨娘、四姑娘,反而斥责了她一通。
谁料得,他却是年不利。
是以,话到了嘴边,打了个转儿,又被绿枝吞了回去。要等老爷来“竹居”,姑娘只怕还有得等了。
平日里也就罢了,听说姑娘病了,老爷无论如何也会来看的。可,今回,老爷出门了好些日子,今日才回来,那母女二人还不使了浑解数去讨好?只怕,姑娘病了的事儿是暂且不会透到老爷耳朵里了。
前世,也不知是走通了哪里的路子,父亲倒也是顺利起复了的,只是,这职位,却委实算不得好。
今生……今生且先看着吧!外边儿的事,她也未必就能帮得上,还是先将她自个儿的事儿料理清楚了再说。
品秀阁那对母女,平日里,对着姑娘,会戏得很,千好万好,将姑娘捧得高高的,可那用心,也只有姑娘才看不清,当她们是好人呢。
谁知,这一回,绿枝却是料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