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切,和嘉芙已经无关了。
她本已无悲无喜,接受了这样的命运安排。
这一辈子,她就如无gen飘萍,委shen萧胤棠后,无名无分,见不得光,有今天这样的结局,本不在意料之外。
但她等到的,不是该有的三尺白绫。
刚晋位的章太后下令,将她钉入那口特意为她而备的名贵金丝楠木棺里,以此种方式,为先帝殉葬于地gong。
先帝命我好生照顾你甄家之人。你放心随先帝去吧,我必不负先帝所托。
章太后不复往日的大度,双目盯着她,用不加掩饰的充满了恨意的声音,一字一字地对她说dao。
厚重棺盖压了上来,眼前的最后一dao光明被挤压了出去。
嘉芙最后的世界,变成了一片漆黑,她被永远地封闭在了这片地gong下的狭仄空间里,再也无法出去了。
没有挣扎,没有呼叫。因知dao,无论是挣扎,还是呼叫,一切都是徒劳。
这就是她的归宿,命中注定。
生不由她,嫁不由她,死亦不由她。
空气越来越稀薄,xiong口因为无法呼xi而疼痛,在将死不死的漫长的痛苦折磨中,她的指甲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抓抠起能够chu2摸到的棺ti,在金坚的木板上,留下一daodao的抓痕。
到了这时,她才知dao,原来她也恐惧死亡,以及伴随死亡而来的shen在人间时所不能想象的那种来自地下黑暗的无边压迫。
她知dao了,其实她是想活下去的,继续活下去,再难,也想活下去。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这辈子,她走到了尽tou。她的人生就这样结束了。
从前要是没有嫁给二表哥,后来要是没有遇到萧胤棠,她这一生,又将该是如何模样?
她开始哭泣,泪水涌liu,但哭泣只会消耗更多的空气,让她变得更加痛苦。
她的眼前开始出现各种光怪陆离的幻觉,在光影的尽tou,恍恍惚惚里,她仿佛看见了一个男子,穿破了地gong的无尽黑暗,朝她微笑着走来。
她认了出来,他是她的父亲。
许多年前,在她还只十三岁的时候,父亲出海,她送他到了港口,临踏上甲板前,父亲向她许诺,这趟出海,他一定要给她带回一串紫鲛珠zuo的项链。
紫鲛珠产在遥远的海外异域,不但夜明发光,传说还能给人带来吉运,海上行走的人,要是能遇到,就是幸运。
“dai上了它,爹的阿芙一辈子就会顺顺遂遂,无病无灾。”
父亲当时的音容笑貌,此刻依旧历历在目。
但那次出海之后,他却再也没有回来了。
“阿芙,爹回来了,给你带来了项链,你喜欢吗?”
父亲望着她的目光里,han着无尽的慈爱。
“爹――”
嘉芙笑着liu泪,朝他伸出手,叫着父亲,这个世界上曾最疼爱她的男人。
最后一口珍贵的空气从她的肺腑里逸出,她那双指甲已然破碎liu血的双手,无力地从空中慢慢垂下,搭在了柔ruan温nuan的xiong脯之上,chun边带着微笑。
第2章
澡间里氤氲的白色雾气渐渐散淡,空气变凉。
檀香已经看了嘉芙好几眼。她整个人下缩,浸在那只香樟浴桶里,刚洗过的满tou半chao青丝用支钗子松松地绾在颈侧,额轻靠在桶bi上,双眸阖着,睫mao低垂,仿佛睡了过去。
她怕嘉芙受凉,忍不住轻声cui促:“小娘子,醒醒。”
嘉芙慢慢睁开眼睛,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