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的大段劝词还没上场,主子就已经宣告想通什么的,吴嬷嬷难免一愣。但主子能振作起来到底是好事儿,她也就不再多想,高高兴兴一蹲:“喳,老遵命。这就亲自下厨房去,保险给福晋整治几清甜可口还对您这伤口没有妨碍的来!”
而且……
“你说啥?”玉录玳一激动,连东北方言都飚出
若能如此,玉录玳倒是千肯万肯。
还是那句话,变化得一点点的来。免得一不小心步子迈大,扯掉甲就不好了。
玉录玳当然不会为这么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叫原主……好吧,现在也是自己边最为忠心的嬷嬷涉险。
“早知如此,我又何必千辛万苦生他下来?”
说起美食,玉·吃货·录玳忙点,眼角眉梢之间都写满了期待。连被春花端到跟前的苦药汤子,都二话没说一口闷了去。然后兴致的,等着她古代贵妇第一餐。结果这左等也不到,右等也不来。直到二更鼓响,才见隆科多的常随富贵过来传话。
当然说是这么说,谁都知老赫舍里氏素来拿孙子当辖制儿媳的利,想也清楚她绝对不会轻易割舍的好吧!
为了慢慢跟小白眼狼撇清,尽快清清静静地离开佟佳府,玉录玳这也是演技全开了。
闻言赶紧摆手制止:“嬷嬷不必,我无碍。只一时忘了上的伤,碰着了。呵,说来可笑,我十月怀胎,数度徘徊在鬼门关前艰难生下的儿子,居然……居然被人养得与我半点不亲,当面控诉我这个额娘不孝!”
内外都知隆科多那厮狂悖无礼,强夺岳父侍妾气得嫡亲自戕?
可佟国维又怎么可能坐视儿子声名尽毁,还捎带自己教子不严,甚至连累整个佟佳氏都被诟病?想也知万万不能够嘛!所以御医是肯定不会有御医的,倒是吴嬷嬷屡屡犯上,很可能会被连累遭训斥、严惩甚至枉送命。
所以她这千般感叹埋心底,到最后也只强自劝:“福晋可千万别说这等气话,阿哥还小,哪懂那许多的轻重厉害?多半是被那些刁蛊惑。等……等福晋养好伤,再想法子把阿哥领回咱们院里好生教养。假以时日,还怕不隔阂尽去?”
“是,我千辛万苦诞下的麟儿,必定是个好的。都怪那起子心术不正的,生生教坏我儿!嬷嬷说得对,我是得自己立起来,才有机会把岳兴阿的教养权握在手里。传膳,且等我养好了伤势,再徐徐图之。”
听得吴嬷嬷愁眉紧锁,不由想起小阿哥之前种种,越发觉得他怕是随了生父。冷心冷肺的,怎么都捂不热,也分不清个远近。小小年纪,就颇有些狼崽子的潜质。但不言主过,她可不敢了福晋几年,就真把自己当成福晋长辈。更仗着主子仁慈,就敢胡乱评说小主子的不是。
发自内心的说,就算可以,玉录玳也懒得争取个坐视亲娘遭难几十年,直到雍正年间隆科多倒台才敢为其叫上一声冤的所谓儿子好么?不过心里再咋不以为然,当着吴嬷嬷的面儿,玉录玳还是要装装样儿的。
绣帕往脸上一盖,十足的悲从中来,活生生个被爱子伤透了心的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