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说:“就算你急着回国,也不必非来浮远。浮远临海,气太重。尤其是冬天和初春,又阴又冷,正常人都要生老寒,更别说你!你一定要回国,也可以去北方或者海南,要么更干燥要么更和,干什么非到这里来?”
听出赵西甲言不由衷,高扬自嘲地一笑,垂下眼,盯着自己余痛未消的左――像盯着自己的报应。
电疗仪收进医药箱,赵西甲转,肃然望着他说:“你别在这跟我插科打诨,你怎么想的我明白。可事实上……你妈去世,这笔账并不能算到你上。当初你父母离婚,你有权力自己选择跟着谁。”
位后没什么大碍。
过了片刻,方沉沉说:“哥,你用不着替我开脱,我不是个东西,我自己知。”
高扬不说话,只低拨弄着电疗仪上扎入肌肉的针,拨一下疼一下,好像在自。
话是这样说,可到最后那句,自己也不免心虚。
对于唐阿姨,这无疑又是重重一击。
而高扬作为他母亲唐静婉最疼爱的长子,在法院询问他关于今后监护人的选择时,他却说要跟着高崇信。
☆、各自风雪各自寒(02)
因为赵西甲也清楚,当年的事,高父高崇信得实在过分。他父亲与高崇信十来年的交情,得知他离婚时的所作所为,都气得一巴掌拍在桌上,直骂这人不是东西。后来,更是渐渐与他断了来往。
那电针比一般的注用针了不少,这样有多疼,不必想也知。
赵西甲见状,自己想通,抿一抿,无奈问:“因为小耘和你外公外婆都在这里,是么?”
回想起高扬经历过的那些事,赵西甲叹一声,不忍心再骂他。
赵西甲的话被他打断:“不过,如果能回到十二岁那年,让我再选一回,我还是会走一样的路,因为我就是这么个人。我不后悔欠了这笔债,也不会拿没半分用的内疚惩罚自己。我只是想着,人欠了债得还,总不能当了混再当老赖,你说是不是?”
他忽地用力,把那针更深地刺进肌肉里,疼得反式抖了一下。他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只低低地说:“是啊……因为他们在这里……”仍是惯常那种轻浮散漫、诸事无谓的口气,可他眸间却透出一种沉甸甸的、发誓一般的郑重,继续说,“欠了死人的债,已经人死账烂了。欠了活人的债,总不能继续拖下去了。”
高扬赖了吧唧进椅子里,笑嘻嘻说:“喂,越来越小气了啊,怕我弄坏你仪啊?”
闻言,赵西甲倒叹了一声,见高扬把针没扎进肉里,又捻着连接针的电线,一圈圈转起来。
高扬很轻很轻地笑了下,然而笑意飘忽,不达眼底。
赵西甲不由蹙眉说:“要说养伤,还是巴罗那那种四季如春的地方更合适。而且那边的理疗水平也高,你看内尔,人已经转会去巴黎,可受了伤还是回巴罗那治疗的。”
“也不能这么说,我知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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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西甲长吁一口气
望一眼窗外的阴沉天色,还有丝丝透着冷光的雨线,虽在室内也仿佛感觉到一寒气。
再看不去他如此自,赵西甲关了电源,掉针,沉着脸将仪收起来。
他从小就早熟,凡事想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