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扬和赵家这两个儿子,都是从小的交情。赵西甲比他大了整整十岁,所以他一直喊他叫哥。
赵家和高家是父辈就开始的旧交。赵父是最老的那一批足球迷,极其狂热,因为最爱看西班牙甲级联赛和英国超级联赛,于是给两个儿子分别取名西甲和英超,也就是这两个联赛的简称。
他冷着脸理也不理,在他旁边蹲下后,沉沉问:“怎么回事?”
两年多以前,他遭遇过一场严重车祸。
自赵西甲辞职当起老板,高扬就总揶揄地喊他“赵总”。
偌大的书房空下来,高扬再忍不住,在椅子上缩起腰背,闷哼着抱住自己左。额上早沁出豆大的汗珠,一低正渗进眼睛里,蜇得人生疼。
赵西甲白他一眼,转去卫生间洗手,回来后忽觉后颈一阵凉风嗖来,见窗大开,狠狠瞪了下高扬,连忙过去关上。
他叫哥的那人是赵西甲。
他深呼两下定了定神,才用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抽着气哑声说:“……哥,带着你的东西,过来一下。”
赵西甲快步,直入他房间,进门就见他眉紧蹙,闭着眼仰靠在椅背上。
他冷着脸教训说:“自己什么样自己不清楚?这个季节这个天气你开窗?疼死都活该。”
母女两人终于离开。
今天刚好他在这边和一位新聘用的理疗师面谈,接到高扬电话,立刻辞别那人,带着医药箱匆匆赶来。
他朝他走过去,高扬闻声掀起眼,原本冷白的面孔疼得涨出一层薄红,嘴角却仍旧勾着一抹不正经的笑,哑着嗓子说:“嚯,赵总来得真是快,看来我面子不小。”
高扬仔细看两眼,“啧”一声说:“真不愧是大俱乐的前队医,手法高明,高科技设备还多。哎,哥,有你在,我回国真是回对了。”
高扬的确受不得寒风。
赵西甲捋起他,在骨上轻两下,确认骨没事,轻轻舒一口气。他横了他一眼,怪他太不小心,然后起从医药箱里取出止痛雾,在他错的位置仔细了几下。
高扬被搜救出来时,浑上下骨折骨裂足有二十余,右臂、左和双侧
离得近,只七八分钟就到高扬家。
这电疗仪以弱电刺激末梢神经,是帮助坏死的肌肉恢复收缩功能的。
其中有一家就开在碧海湾小区。
赵西甲又手法娴熟地帮他按摩一阵,待归位,再取出一个电疗仪,针扎入疼痛的肌肉,接电开启,轻电刺激之下,高扬半条都在微微发抖。
当时他开的是高档SUV,安全指数极高,可是撞得太惨烈,车直从高架桥上飞跌出去,若不是落地时被旁树拦了一下,稍有缓冲,只怕连人带车都要粉碎骨。
忙说:“谢谢小高先生,那、那我们就先走了。”
雾带着的薄荷气,洒到人上凉而麻,迅速缓解了剧痛,高扬也长长舒出一口浊气。
之前,赵西甲在浮远申华足球俱乐队医,去年辞职,自己开起连锁健房。因不想浪费多年的医学造诣,他的健房还兼复健训练和理疗。
刚在电话里没时间细说,此刻高扬方解释:“左边那条,刚刚用劲儿有点猛,应该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