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扬丢开她的手,意味不明瞥去一眼,从上摸出支烟点上。
终于咳够了,气吁吁地再抬,见他手指间干干净净,已经把烟掐灭了。
许曌子晃一下,把转椅拖回桌边,规规矩矩摆正,终于坐好后,才讷讷地说:“……谢谢。”
小拳轻颤两下,五手指哆哆嗦嗦地张开了。果然见掌心已勒出一深深的沟壑,纤细手指发胀发紫,是血脉已经凝滞了。
高扬见状,突然笑了下。他深一口烟,薄紧闭着不说话,只朝她勾勾手指。
原来就为这个。
她就真不敢动了。
高扬是真被气笑了,也不知这姑娘是真傻还是装傻。听她又咳两声,自己懒怠起
还是玉溪。
他深一口,哑着嗓子说:“坐。”烟雾缭绕里,看她还是束手束脚,无奈将一把转椅踢过去,“我叫你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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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吩咐:“手别攥着,张开。”
“咳、咳咳!你……咳咳咳!”不想被他迎面了一大团烟气,她呼间一时全是烈的烟味儿。这下再忍不住,她手捂住口,一声接一声的咳嗽从腔子里炸出来。
这背包拖了太久,手臂早已酸痛不堪,此刻终于撂下,许曌骤觉一阵轻松。
高扬也拖过一把椅子,两一岔,大喇喇坐在她旁边。
眉,他脸上戏谑之色更,“什么宝贝值得护成这样儿,怕我抢你的?”
“叫你张开。”
高扬这次是真笑了,不容她拒绝,一把将包抢过来。信手掂两下,还真是很有分量,他一个男人提着都嫌沉,难为她那小细爪子拎了这么久。
许曌悄悄地,向他手中的烟梗瞄了一眼。
——然而紧跟着又是两声,“咳、咳咳!”
她再笨也明白这是玩笑话,可拘谨惯了,竟不知如何把这玩笑开下去。
那时她还不知,眼前这曾以为遥不可及的人,在今后的日子里,会像扔掉这个背包一样,将她上所有的负荷,一样一样,全都卸下来。
她迟疑片刻,见他眉一皱似是不耐,立即倾凑过去些许。
然后——
椅子撞到上,有点儿疼。
“不是……”许曌讪讪的,小声解释,“了,会把地弄脏。”
他是真有话要问她,正酝酿如何开口,忽听见闷闷的一声咳嗽。抬眼,住香烟问她:“呛?”
“……谢谢。”她低声地。
随手把那包一丢,也不问人愿不愿意,高扬强行抓住她拎包的那只手。
他点了烟却没再,夹在修长指间。烟火光明灭,烟雾飘然四散,衬得他目光难得的安静,甚而有些空茫。
“你……”
半晌,方憋出另外两个字:“……不是。”
他不耐烦地“嘶”一声,“别动。”
许曌忙不迭地摇,“没事没事,你只抽好了,我没事!”
她感冒没好彻底,被烟气一刺激,咙得厉害。见高扬盯着她看,倒觉自己妨碍他抽烟是多大错一样,极力把咳嗽憋在腔子里,实在忍不住,发出“吭吭”两声闷响。
上回见他买过的。
女孩子眸间盛着水光,惊惶望他一眼,怯怯地往后缩。
“谢个屁。”
“谢个屁。”他拿无奈又好笑的眼神看她,“小同学,你是不是只会说这俩字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