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鸡,她把梳得发发疼的尾辫打散,换上睡衣蹲在椅子上,上半趴在手绘板前继续昨天未完成的图稿。这是她从网上悄悄接的活。
“你什么时候能争点气?你什么时候能别让我一次次地失望?”
“我不去。”姚佳突然言简意赅斩钉截铁地表态,“谁爱去作伴谁去,反正我不去。”
看来是她的老父亲率先沉不住气了。
母亲甘羽接过话:“好了好了!她不想工作,你就送她再出国去进修一下嘛!正好和小慧个伴,等学个MBA什么的再回来,不是更好接你的班。”
她回,不意外地看到门是被她的暴躁老父亲姚秉坤同志用一团怒气给撞开的。
姚佳想了想,实话实说:“遇到个创业手机的团队,觉得好的,就投了。”
母亲快步地跟过来,拦着他:“小声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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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突然传来“砰”的一声。
这两句话把姚佳定在那里。
“你听听她说的什么话?”姚秉坤着气问妻子,“你看她这副不思进取的死样子,是不是想气死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问问她她爷爷留给她的成人基金,刚到账几天就被她造祸光了?”
姚佳回到家躲在房间里啃完半份炸鸡。短视频po主没有骗她,这鸡确实是好吃到痛哭的鸡,她一边吃鸡一边想着暴躁老父亲对她的强制专横,可不差点就吃哭吗。
“姚佳我问你,你说说你毕业已经多久了?两个月来整天就知窝在家里不务正业,你不羞愧吗?!”父亲站在门口,山呼海啸地吼。几十岁的中老年人吼得中气十足,像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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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佳小声嘀咕:“那叫设计。”
有种禁的感。人是那么的俊美,动作是那么的优雅,薄间吐出的话也字字分明:“关我什么事?这年好事的都没好报。”
甘羽也有点来了气:“那是一大笔钱,你干什么了,怎么说花光就花光了?”
笔尖一歪。图画糟了。
姚佳从椅子上下了地,脚尖划拉着想趿拉上拖鞋,可一时没找着,也就那么光脚站着了。
是她不想争气吗?她也想争气,可从小无论她怎么,也换不来一句表扬与肯定,无论她得怎样努力怎样好,最终得到的总是苛责与批评。那她还有什么必要去努力去争气呢?
姚秉坤愤怒得像个红脸关公:“你那是什么工作,啊?什么工作?!靠画几个人挣钱?卖艺吗?我供你上大学学理,到来你给我卖艺?”
一画就画到了快傍晚。
“投了什么,要这么多钱?”母亲吃惊追问。
甘羽转问姚佳:“你把那笔成人基金花光了?”
图稿正进行到最细致入微的时刻,姚佳凝神下笔仔细描绘勾勒线条,她小心得把呼都憋住了。
“我想出去工作啊,是您不让啊。”
“我拿去投资了。”姚佳说。
“……嗯。”姚佳承认。
最后他站定在原地,声音苍凉起来。
她一句话点炸了姚秉坤:“你有没有脑子,现在手机市场都快饱和了,你投手机?!”他气得叉着腰在姚佳房间门口横着走。
姚佳无奈地吐出憋着的那口气。
这个家里有谁在意过她真正想的事吗?没有的。她从小就想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