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章

江不自在地横臂胡乱抹了抹脸，重复问：“顾子午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江半晌不说话。顾子午知她在思考，没有结束话题，果然，再十秒过去，就听到江认真辩解：“顾午只是脾气比较暴躁不善表达而已。”

“好，谢谢，大概需要多久？”

顾子午回家路上就跟一个早早辍学瞎捣鼓的朋友联系上了。朋友听到顾子午霸的“我十分钟到”，一顿吱哇乱叫，表示自己正在跟女朋友吃饭，最起码需要三十分钟到店。顾子午回之以不容置喙的“那我等你”。于是朋友一顿饭吃得颇有压力，最后由于过于心不在焉，几度没有接住女朋友的梗，被暴躁的女朋友一脚踹走。

江的眼泪像拧不紧的水龙,一直蜿蜒往下淌水，顾子午也不劝,只坐在一旁默默望着落日。河堤上落日的光晕似乎比市中心街尽的要深些和柔和些,顾子午微微靠后倚着石阶，颇觉有趣。

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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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午听懂了，他顿了顿，压下不知为何突然升起的怒意，：“我这种情况，只要了神鉴定，杀人都不用付刑事责任，你不害怕？有电影，叫，你有时间最好去看看。”

顾子午闻言转“啊”一声，突然伸手抚向她的眼睛，江下意识地撤后,却还是被顾子午按住了脑袋，轻轻蹭掉了眼角的纸屑。

顾子午低面无表情地望了望依旧黏在自己大拇指上的纸屑，默不作声将之重新按回江漉漉的眼角，起拂袖而去。

朋友学习成绩不行，但捣鼓这种东西是自来的本事。顾子午不错眼珠地看着，也没感觉过了多久，磁带里的声音就很清晰了。朋友打开刚刚下载的件，转着磁带，编辑录音。顾子午趴在桌子上默默听着江的童年片段：

——你们司空见惯的东西却是我极度稀缺的，所以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没有长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骨，有人能够给予陪伴，任何形式我都愿意接受，不长久也没有关系。

“我以为多大点事儿，”朋友翻来覆去看着老旧的磁带，“问题不大，能修复，我再给个噪音消除，转成数字格式，便于以后保存。”

朋友静默了片刻，伸手推开早前了一半的工作，：“状元的时间寸秒寸金，.给我四十分钟，我先修复录音，再下个goldwave，audacity之类的件。”

江半晌终于敛住了泪意,她略有些生地问顾子午：“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儿？”

顾子午默了默，直言：“我来是要明确地告诉你，顾午的任何事情都跟我没有关系,喜爱或者伤害都没有关系,所以,如果顾午了什么承诺或者有什么不当的行为，我不会负责的。”

“你要在这里等着？”

“嗯。”

江愣住，半晌,：“我知了。”再过半晌，突然不着边际地说：“我就住在这里,日日夜夜,但如果不是寒暑假或像现在突然放假，每个礼拜就只有一、两天能看到落日。”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低柔着唱着一首儿歌，在第一小节跟第二小节之间的过门音乐里，有个小女孩儿声气叫了两声“

江：“我的磁带麻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