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大概考虑到江基本不请假，偶有请假一定是要紧的事儿，所以强行按要陈小嫚晚一个小时下班。

“顾子午？”“冲天辫”的朋友认出了顾午。

两个女生闻声转望着江，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她们互相递了个嘲讽的眼神，向着个不大的江振振有词：“你这问题真可笑，你说来你店里是干什么的，当然是买东西的。”

“喂，你们在干什么？”江绕出收银台走过去。

十一点十分，江刚刚翻开书准备记两个单词，两个跟她差不多大小的女生骂骂咧咧地进来了。似乎是在骂音乐节上的一个不怎么搭理人的小歌手。江合上书，转看着监控，其中扎着一冲天辫的女生表情狰狞地在转角的货架前碎了好几袋方便面，她的朋友翻了个白眼，似乎司空见惯了，并没有制止的意思。

顾子午是前年的中考状元，中考状元年年有，也算不上特别稀奇，但顾子午却特别稀奇，因为他的长相跟他的成绩高度成比。他长得太好看了，以至于所有人第一眼看到的并非他非人的几乎全科满分的成绩，而是他的眉眼口鼻。

“你方便面本来就是碎的。”

正是客量最大的时候——附近的市立育场正在举办为期三天的小音乐节，江系上围裙就开始忙了，直接就忙到了深夜十一点以后。

江徒劳地张了张口，一时居然不知应该接句什么，“冲天辫”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和理直气壮的态度，差点让她以为自己是胡搅蛮缠的那个。

江点了点，不与之计较，只指着那几袋方便面，问：“那请问是要买这些么？需不需要个购物筐？”

——由于肤很白，眉骨鼻梁线条畅利索，居然还很好看。

顾午慢慢来到江边，以自己一八四的高同样用居高临下的眼神望着“冲天辫”。他皱眉，不买是不是，那我替你买。“冲天辫”微扬着下巴，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却不愿意落了气势。顾午哂笑，伸手取下货架上的方便面，刺啦撕开，往里一看，果然碎成了渣渣，他扬了扬角，伸直

——居然真去染发了？

江提前十几分钟到了店里，今天店主跟陈小嫚调班了，所以跟她交接的是陈小嫚。陈小嫚正在给人结账，结完帐立刻就收拾东西走人了，没跟江说一句多余的话，以至于江本找不到机会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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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傻眼。

江的面色倏地沉下来了，但那两个女生并不当回事儿，她们看她的表情就好像在看一个声嘶力竭的小丑。江加重了语气，：“我那里有监控，总之如果你们不买下来，我就要报警。”

“冲天辫”闻言挣开朋友的拉扯大步上前，她紧紧盯着低了她半个脑袋的江，居高临下：“你再说一遍。”

“冲天辫”翻了个盛气凌人的白眼，：“谁要吃这种垃圾食品。”

“同学，你把方便面抓碎了就没人买了......”

江的“再见小嫚姐”在一片渐渐隐没的铃铛声里显得恁的凄凉。

江正要应她所求再说一遍，门口突然响起一阵铃铛声，在嘈杂的铃铛声里，有一句虽然懒洋洋却不失威胁的“你动她一下试试”。江惊愕地望过去，是一灰作不良少年打扮的顾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