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不想理她了,低继续卷子。
江翻出一个创可贴扫码付款以后递给顾午。她望着顾午皱着鼻拨开额前的碎发去粘创可贴,突然问:“你去玩儿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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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给我个创可贴。”
江动了动,最后却把要说的话憋回去了。
有几个孩子踩着板呼号着掠过去了。顾午看了半天,起了点兴趣,翻出钱包里的银行卡,慢慢悠悠向着松龄广场而去。
――同样一条大狗,顾子午叫它“将军”,顾午叫它“小花”。所幸狗比人容易适应,大狗很快接受了自己既是威风凛凛的“将军”也是弱不经风的“小花”这个有些分裂的现实。
很久之前,他赖着脸跟刚刚出现满脸戒备的第二人格顾午说“你是不是理解错了?朋友跟老婆不同,朋友可以有很多个,我是顾子午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但这漫长的时间里,就如顾午所说,他总是馅。他只是顾子午一个人的朋友,而非顾午的。他照顾顾午,忍受顾午阴晴不定的脾气,也只是因为他在帮忙他生病的朋友顾子午。
”
顾午粘好创可贴,鲁地往下压了压自己的碎发,丢过来一碗艇仔粥和两油条,不自然地:“点多了剩下的......反正带回去也是喂狗。”
章章“你”半天,却实在不知要说什么。顾午毫无征兆地突然翻脸,他“啪”摔了手机,一跃而起,一脚踹到章章腹之间。章章来不及发出声音,“咚”地一声带着椅子重重倒地。
顾午在章章家门前愣愣站了十分钟。倒不是他在等章章出门挽留,而是他不知自己应该去哪儿。他以往跟顾子午交替出来,一般几分钟半个小时就消失了,但这次不知哪里出了病,他迟迟没法消失。他前些天试着昏天黑地地大睡,试着酩酊大醉,但都没用。他的日子突然长了。但长出来的日子是如此的无聊,之前还能跟着章章瞎混,但刚刚跟章章闹掰了――其实也没什么新鲜的,他脾气不好,虽然不常出来,也保持着跟章章平均两个月闹掰一次的频率――眼下看着门前的两条路,居然一时不知应该挑哪一条走。
她最近只要一有空就查资料分析顾子午的情况,大概有了猜测,感觉也就两个方向,第一,他中邪了,第二,他有双重甚至多重人格障碍――
顾午没能顺利赠出自己特意跑很远买来的晚餐,不由黑脸,半晌,压下坏脾气,悻悻:“小花只吃刚出来的......整天啃破饼,你早晚有一天给饼噎死。”
章章脸颊蹭着地板徒劳地叫了声“顾午”,最后在顾午听而不闻“砰”的关门声里,伸长了手脚,灰土脸地摊着。
江用笔杆子推开,:“我吃过了,喂你的小花吧。”
顾午居高临下地望着章章,半晌,下床光着脚离开,留下一句毫不留情的嘲讽:“章章,你真是从来不让我失望,我什么时候试你,你什么时候馅。”
顾午突然成了便利店的常客。江现在已经能分辨出顾子午和顾午了。顾子午神情寡淡,顾午却是什么情绪都挂脸,同样一双笑眼,顾子午似乎只是用来视物,顾午却能用来盛放生动的乌云和月辉。
顾午低看一眼竖起来的板,没好气:“我去蹬三轮儿了。你是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