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竹面有难色,嘴动了动却未曾出言,封十五笑了笑,他虽久不在江湖行走,但仍记得江湖中人各有隐私,一般不愿透外人的情况,当下也不再问。
”
封十五闻言一楞,放想起楚行云此刻已下山代他办事,正待开口说明,却见楚行云已然飘然走了出来,颔首笑:“封大哥无须犹豫,我等行侠之辈对落难之人自当施以援手!”
封十五义行于色:“老人家仇家是谁,竟趁火打劫落井下石?还有那卢仲明也真不够义气,江湖中竟有如此之人!”
老人周三竹神色黯然,低沉:“以前曾为仇家所伤,再加上这几日惊惶劳顿,又咯了几口血,是以目前虚弱之极,只盼阁下大发善心,容老夫祖孙女暂借尊宅一憩。”
封十五收回目光,略一沉:“那老人家还是江湖中人了?”周三竹稍犹豫,坦然:“老夫本乃豫中振威镖局的的镖师,因年老衰,日前为总镖‘日月仙人掌’卢仲明所辞退,无奈下只得携随老夫长大的孙女儿返回祖居,不想途中偶染风寒,却又遇上以前护镖时结怨的仇家,被其所伤,一路奔逃此。”
他昨晚来此之时已然昏昏迷迷,不知外间一切事物,此刻咋然见到这清晨中的山居奇景,不禁暗叹楚行云不愧是当世三大公子之一,文雅情趣,与自己这般鲁武人大不相同,竟可选得此绝佳之居,每日里在这满怀清新的山崖之上,朝迎旭日东升,暮赏玉蟾颦,濯心抒意于冷泉云絮,傲啸在群山拥抱之中。
封十五听对方语气谦恭有礼,想及自己遭际,感同受下戒心大放,见老人说话间角抽搐着,关心:“老人家可是有病在?”
封十五此刻哪有心情他人闲事,只是一时顺口问问而已,闻言打断:“在下封十五,甚为同情老人家遭遇,只是在下亦是在此借居之人,此屋另有主人!”
里,里面一条像是人工所筑而实是天然生成的白石小,奇妙的蜿蜒而至,似一条盘绕着这山屋的困倦蟒蛇。
周三竹满脸企求之色,抱拳:“那尚请阁下代为向屋主恳请几句,老夫心中铭感,只待这病痛稍有起色便立即上路,绝不拖连各位!”
封十五之前见他后还有一人,只是紧贴着老人,一时未能看清颜面如何,闻老人之言才知却是一位女子,且是其孙女。他转首打量那女子,他的背后忽然又闪出来一条窈窕的影。
周三竹歉然:“不是老夫信不过阁下故意隐瞒不说,实在那仇家本武功高强而,且后靠山来历太大,所以……”
封十五闻言感激不已,汗颜:“我可给公子添了不少麻烦!”楚行云呵呵笑:“封大哥为保家国不知出生入死,小弟略略尽些心意何足哉?”两人说话间已走进屋内。
只见她材高挑,瓜子脸柳叶眉,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着一张蜜汁般的小樱桃嘴,着素雅一件本是素雅而今却显得有些儿脏腻的水湖色长裙,看样子不过二十岁还不到。她俏生生地立在老人后,脸上满是惶恐的表情,见到封十五灼灼的目光,面颊飞起两朵红云,怯怯地垂下,两只柔小手自个不停,一副可怜兮兮的惹人样儿。
楚行云对着封十五笑笑,:“封大哥,你行动不便,我适才为你准备早午餐去了,这重伤之可虎不得。待会儿我就下山去啦。恩,看你气色红,一大清早就跑到屋外闲坐,敢莫是伤势已然大好了?”
老人用那双黯淡失神的眸子瞅着封十五半晌,语音暗哑:“老夫周三竹,为远避仇家一路翻山涉水,来至此心俱疲,忽见这里有一房舍,想至此暂作休憩,冒失之,尚请阁下恕过!
他正自在叹赏之际,忽见那山洼中的白石上缓缓地行来两条人影。他不由警觉起来,眺目远视。前面是一个看去十分憔悴的老人,面色蜡黄,斑白乱发衬着满脸皱纹,一灰布衣已经千创百绽,他好像有病在,一路行来气吁吁地,两条黑的倒搭眉在不停的抖索。
封十五待他们行至前不远,霍然起,喝:“两位何人,竟会来到此偏僻之?”
转首向周三竹祖孙:“老人家毋庸客气,里屋请,右厢房便留待老人家与这位姑娘居住,两位有何需要,请随时招呼在下,大家都是江湖中人,谁都有个三灾两难,也应当彼此照顾。”周三竹一连作了两个揖,连声谢,在那女子扶持下进入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