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梯子扛回橘树旁,脱掉高跟鞋,爬到最上面,钻到橘树的枝桠中间,寻了一好位置坐下来,正午的阳光很强烈,但枝繁叶茂,竟然十分凉爽,遮蔽了热度,也遮蔽了外人的视线。
「不过啊,我现在变得贪心了呢。」
她在橘树上午睡了一下,醒来後决定找人整修老屋,搬回来住。
时光飞逝,她也如一般人,念书、工作、谈恋爱、搬家....了很多很多事,转眼就是三十年过去了。
即使同床共枕,人跟人间依然有利害纠葛,但她跟橘树的感情,却单纯得多,所以欢爱时也能尽兴。
她想起自己後来遇到的情人,虽然也有床上功夫很高明的,但从来没有任何一位,能像橘树让她一样舒服、安心、自在。
出乎意料的,老家虽然完全荒废了没有人居住,但橘树竟然还在,比她在橘郡看过的任何一棵橘树都要高大硕美,树上长满了美丽的小白花。
以前只要跟小小的树瘤磨蹭就能满足,之前交过黑人男友後,口味就越吃越重了。
闲着无事,她又像小时候一样跟橘树聊起天。
「你记得吗?小时候我常常跟你爱耶。」
「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你还记得我吗?」
「原来你长大就会变成这样啊...」
「还是跟你在一起感觉最好,高也最强烈。」
斜对面有家五金行,她乾脆去买了个长度最长的工作梯。
橘郡,到都能看到橘子树。
爸爸过世前把台湾老家的地契拿给她,说房子当初虽然卖了,地却还是他们家的。
她就这样千里迢迢又回到台湾,安顿好後第一件事,就是去老家。
心境,是爱品质的关键。
可是,她觉得这些橘树都没有她的那棵来得好看。
梯子被她收进屋内,因为她不想让别人发现她的秘密基地。
「姊,我想搬回台湾。」
在异国多年,人生跌宕不定,竟只有这棵橘树一直没变。
「树瘤不见啦。」
「你果然长很大很大。」
「老板,对面五十号那棵树,有没有结过橘子?」
「橘子?那是橘子树喔?我搬来这边二十年都没看过它长橘子。」
「哈,这边好像秘密基地。」
她绕了橘树一圈,找不到树瘤,便笑着拍拍树干,然後试着抱抱它,树干极,两三个人伸长手臂可能都无法环抱。
白花落在她上,她拾了一朵,有淡淡芳香。
如今已是四十五岁的妇人,经百战,她终於知,爱的品质跟自己怎麽看待爱的对象有极大的关系。
「你想清楚就好,反正我之後也会到香港工作,我们这样比较近。」
几番思量,她决定把老家改成住家兼仓库,起越洋美妆代购的生意,一来她原本也
老板用台湾国语回答。
美国她住腻了,爸爸因为高血压心脏病过世,妈妈也改嫁了,几个哥哥四散各地,只剩她跟唯一的姊姊还住在加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