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谢云小声，“天这么黑，你不在寝所，让我好找。”

        上官博玉将装了丹药的瓷瓶一一码好，对前来闲坐的于睿，“掌门师兄自两月前游历归来，便有心神不宁之相，但是他能自己解决的事情向来不假手他人，我们也无从过问。”

        他踏出偏殿门口，回刚要锁门，一人影扑过来，将他按在角落埋便亲。

        李忘生点点，却，“此事忧思甚多，万一他不愿呢？”

        李忘生一惊，只当自己刚才真的伤了他，赶紧伸手去扶：“怎

抚民。而救济善后之事，官府必然并不希望我们插手。”她将烹好的茶送到李忘生面前，“浅知拙见，此次祁师弟去最为合适。他熟悉官家进退，知晓纯阳立场，又与附近香客脸熟，不至于引发冲突。”

        抄完最后一册经书，李忘生抬起来，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他将桌上的笔墨纸砚收拾好，最后检查了一遍偏殿内的东西，点起灯笼，灭了油灯。

        “呃，中午喝了点。”谢云挠挠，“晚上没喝，这不惦记着早点回来。”他要再去亲李忘生，却又被躲开，便知他师弟是真的生气了，只得弓了腰，捂着口装模作样痛呼一声：“哎呦好痛，口痛。”

        “希望师兄和祁师弟都能一切顺利吧。”于睿叹了口气，和上官博玉对视一眼，“我们能的，也只有尽力分忧了。”

        “确实。”上官博玉沉片刻，“师兄前几日还托人来取凝神丹，按理说内景经大成，他已经不需要这些丹药了。后来我留意过，师兄的内力修为并无异样，若需要用丹药，大约就是因为不久前的外出游历有过什么境遇。”

        上官博玉点点：“是的。”他们虽然并称纯阳五子，但实际从修为上能独当一面护住纯阳的，只有李忘生一人而已，所以比起其他的琐事，他们甚至比李忘生自己更关注他的。上官博玉想，可能这就是师兄一直希望大师兄回来的原因——当所有的责任和琐事都压在他一个人上，那种旁人都爱莫能助的压力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如今师兄不说，他们也不好追问，偌大的纯阳，师兄没有一个可以互诉衷的人，也没有一个人知他在想什么。

        李忘生撇开，“师兄喝酒了。”

        于睿这才松了一口气，微笑：“我这就去请祁师弟。”

        “掌门师兄只需同祁师弟讲明，此行意在磨形炼，他必然会去的。之前三清殿侍香，祁师弟不也答应了么？”

        闻言，于睿有些惊讶：“还有此事？”

        李忘生挣扎了几下，手里的灯笼掉在地上，咕噜噜出去老远，火光熄灭了。已经开春，然而山风微凉，熟悉的味夹杂着市井的各种气味压了过来，温热的在他的脸上来吻去，急切却又莽撞地在找他的。李忘生闻到了那人呼里未散尽的酒味，更激烈地挣扎起来，一手肘撞在那人的膛上。

        于睿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果然还是瞒不过师兄。”她垂眼望着瓷杯中清澈的茶汤微微漾，映出自己的脸，“昨日我卜了一卦，卦象诡谲，生门难辨，祁师弟却恰好是这卦里的变数。而名剑大会之事既定，应顺势而为，除了师兄，换作其他任何人去都于理不合。”

        对方啊地痛呼一声，终于安静了。

        “正是如此。”这种事情于睿也只能来跟上官博玉商量，昨日卜卦太过繁琐，还是他在侧协助完成的。想到那个看似凶险又暗藏绝逢生的卦，她不由面带忧虑，“卦象之事我已经告诉师兄了，此次应旨之行最合适的人选确实是祁师弟。”她顿了顿，“掌门师兄就算再怎么不想去名剑大会，也没必要亲自去潼关。”

        李忘生不禁抬眼看向于睿，聪明过人的坤眨眨眼，脸上是纯然的真诚无害。“师妹。”他无奈笑，“如有隐情，但说无妨。”

        李忘生沉默不语，于睿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有静候等待。好在不过片刻，李忘生便：“那就依师妹所言。劳烦师妹请祁师弟过来吧。”

        “师妹去过掌门师兄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