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朝廷这次没有作妖，下旨令詹臻接任镇西大都督，多少缓解了军中的恐慌情绪。

        谢谦告诉他，皇帝多疑，如果知谢彦休在西树占据高位，恐怕会因为詹臻和谢家关系友好怀疑他，从羽都调另外的人来担任大都督一职，因此让他不要上书提及西树那边的变动。

        他只能想，要是朝局也如战局一样简单明了就好了。

        苍何神色微变。

        半晌，詹臻才听到御座上的皇帝出声：“当初朕被蒙蔽，才冤了他。如今佞已伏诛，便回来吧。”

        詹臻没有看到谢彦休和谢谦交手的场面，但他从亲卫得知，谢彦休冒险亲自冲进中军的架势，简直是一心为杀谢谦而来。

        她自觉失言，又：“你快回去吧”，陛下心思难测，你也要小心谨慎。”

        “是、是二公子……我打听过了，已经……”

        “是……”

乎和数年前重合了，谢述下意识起，张了张嘴：“是谦儿……”

        他老老实实将真相盘托而出。

        她这么想着，又回过去看那侍从。

        詹臻的心也不出这种事。

        詹臻可以看在同僚多年的份上帮个忙，不主动提起谢彦休的事，但皇帝开口后继续欺瞒，他们的关系还没到那个程度。

        都是骨，轻飘飘的，她那半吊子的武功抱起来也毫不费力。

        比如怎么给朝廷写战报。

        詹臻想不明白。

        “我……唉，子迁看不到如今……也未必不是坏事……”

        詹臻突然意识到谢谦那一套说辞的漏了――谢彦休都把亲哥哥杀了，朝廷为什么会怀疑他这个跟谢彦休只有过上司下属关系的人啊！

        “伯母，保重。”詹臻郑重地关心她。

        詹臻很佩服谢谦着丰蜀在皇帝眼前小动作的能力，自然不会怀疑他对朝中的判断。

        明林突然苦笑了一声：“我有时候想，能早些去了也是好事。

        目睹这一场面的人很疑惑，詹臻也很疑惑，不过他对这样的弯弯绕绕实在不擅长，很快就被其他事占去了心神。

        苍时焦急地让人去叫太医，侍从终于回过神来，上前去扶谢述，苍时却已经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来了。

        “你还有话没讲完？”

        又比如谢谦的丧事怎么办。

        她病了，甚至没有起见他。

        战报已经送回羽都了，詹臻还在颢州善后，谢谦死――还是众目睽睽之下被弟弟谢彦休重伤而死――让好不容易从谢子迁之死中恢复的可怜镇西军再次陷入了混乱。

        不过显然他搞错了一件事，小皇帝只是不懂军事，不是傻子。连年胜利后突然连着死了两个大都督，是个正常人都会心生疑惑，苍何便询问有何变故。

        詹臻启程回羽都前，又去看望了一回明林。

        侍从说不出话来了，他愣愣地看着谢述向后倒去，被扑过去的苍时接住，绵绵地躺在她怀里，双眼紧闭，面色霜白。

        出乎意料，尚在颢州的明林出面为谢谦举办了丧礼。

        “跟我讲吧。”她轻轻叹了口气，“我受得住。”

        棺中的谢谦双目紧闭，与父亲如出一辙的容貌如生前一般美丽，仿佛只是睡着了。明林在一边看了一会儿，表情有些恍惚。

        詹臻又想起了被他压下许久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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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谦一直觉得苍何很好糊弄，他上交的战报，苍何从没看出过问题。

        他前不久还见过明林的，但这次她又比上次更加憔悴瘦削。

        他回到军中，那张朝廷下发的任命书静静躺在美的盒子里。

        谢谦想隐瞒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