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到底是谁？你住这儿是不是和他有关？詹知――”

        “开！贱人你他爹的放开我！去死！”

        詹知一句不听，挣扎前所未有地激烈，又蹬又踢又踩，指甲牙齿通通招呼上去，把男生手背划出一长血痕，目惊心，詹超吃痛，面孔逐渐扭曲：“你他妈非这样是吧？”

        后脖猛被掐紧，詹知抽气，脑袋无法遏制上仰，短发拉扯快要连而起，剧痛，痛到她眼球泛起泪花，骂人的字句堵在咙收缩劲儿。

        詹超那张恶心的脸放大，瘪丑的嘴喋喋不休。

        “我是担心你，我们才是一家人，我不想你被骗被欺负，你要告诉我，然后回家住，我和妈都不会怪你……”

        路灯光膨胀成巨兽，刺得眼球趋于爆炸，渐的白光中，好像那晚杂物室的门再次砰然打开，詹超拿着碗剩饭进来放到地上，招呼狗一样招呼她。

        “妹妹，饿了吧，快来吃。”

        “我不是不想帮你，但妈在气上，一会儿我再去求情，你和她服个，然后这事儿就这么过了好不？”

        “别瞪我了，刚刚我把你拉痛了是不是？这儿有药，来我给你――啊啊啊！”

        貌岸然的温和语气扭转狰狞，詹超着一腥油残肉的汤水踹进她腰腹，恶毒咒骂。

        “养不熟的死白眼狼！”

        “知知。”心不停，呼重，詹知不停在发抖，手下挣扎未消，去推去拽去打，全都被人受下，然后她被按进怀里，摸摸后脑，“好了。”

        力气顿然卸掉。

        段钰濡拍她的肩，一下一下，力和嗓音同样轻柔：“好了，没事了。”

        好想哭。

        熟悉的木质香扑满脸颊，以前森冷的调现在成了安心剂，詹知揪紧他的衣服，把剧痛的藏进去，咬掉泪。

        热乎乎盈满鼻尖下巴。

        段钰濡理顺她蓬炸的短发，手指过明显的后脖肤，呼轻滞。

        视线飘落去前面，被扭住双手捂住嘴的男生惊恐看他，死鱼样被摁住，半点动弹的力也不出来。

        “乖。”将女孩的扣在怀里拍拍，察觉她逐渐冷静后，段钰濡松开点力，把人往门口送，“回去好好休息。”

        詹知低埋的脑袋抬起，面颊漉漉，是刚才哭过又迅速掉，小孩心。

        她看他，嘴轻抖，最终却没出声，顺着推送的力走了，安静像草丛里漂游的萤火小虫，一语不发，两三步迈进教师公寓大门，往三栋的方向去。

        女孩乱糟糟的影消失在视野，段钰濡收回视线，懒散从口袋里捞了支烟出来，亮。

        灰雾升空，弯绕成银白小蛇，尖咬在手指。

        咙还在疼，没抽两口，他就呛咳几，轻嘶一声摸住脖子，那儿有女孩前两天留给他的印记，早就凝成深重於紫，片片侵占原本肤。

        火星啮咬烟，草叶灰烬掉落，红光扑灭在水泥地，像被冷空气浇熄的烟花。

        受不了这窒息，被按住的人“唔唔”挣扎，死猪般扭动。

        段钰濡抬眸睨过去，高大男生失了刚才的神气，涨红肤上豆大的一双眼写满惧怕，想开口求饶，偏又挣不开力。

        烟往外轻点两下，火光跃，保镖点，挟制着人离开，轻松像拖一条死狗。

        再度将烟咬进嘴，呛的雾丝缕梭进咙，燎得那块儿生疼。段钰濡慢耷耷抽，不时咳两声，女孩通红盈泪的脸出现在颅海，那疼延续到肺腑，往心窝子戳。

        她总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真没用啊，知知。

        可怜的，小羊。

        手机轻震，他掐掉烟，接起，听筒里安静如死海，只剩保镖的声音。

        “先生，他一直叫着要跑，现在弄晕了，怎么理？”

        往前两步就是垃圾桶，段钰濡很有德地挪过去，将手心碎烟丢进方形小，黑暗张开獠牙扑上来吞吃殆尽。

        唯余白噪音的天地间，响起的声音温如旧，被烟雾燎得微干，陈涩嘶哑，却冷淡异常。

        “左手指甲，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