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一直在纠结、烦恼的事情是这个。

        容姨记得很清楚，是自己先提了一句先生最近有没有跟她联系过，她随后问了句怎么了，之后就没再提过了。

拦不住他，索性不惹人嫌地去劝说。

        或许他早已洞悉自己的内心，只是不愿意承认，借着找梁蝉道歉的幌子去见她，掩盖了真实的情感。

        反倒是邵霖风，察觉到她神色有异，问道：“您想说什么？”

        他在自言自语，也是说给容姨听。这些话在他心里憋了很久。

        容姨端详着他陷入沉思的面容，心头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个猜测把她吓得不轻，许久没敢出声。

        不是长辈照顾寄人篱下的小孩，是男人对待与他平等的女人。

        邵霖风长指握住杯子转了转：“她没跟你提我？”

        良久，邵霖风苦笑了一下：“我以前活得太自我，所有事情掌握在自己手里，小蝉跟我表明心意时，我第一次有了事情脱离控制的感觉。我不喜欢这种脱轨的感觉，所以第一想法是尽快处理，让生活回归原先的平静。是我太心急，没有用对方法，不仅伤害了她，也折磨了自己。”

        她那时没想太多，说的是，十八九岁还在上学，可不是小孩吗？

        容姨惆怅道：“你早说出事实，我会劝你接受小蝉的。当然，也有可能我劝不动那时候的你。”

        “这倒没有。”

        容姨想起了一件久远的事，先生带赵佳蔓回来那天，小蝉躲去楼上不肯下来吃饭，她以为两人闹了矛盾，劝先生凡事别跟小蝉计较，让着她点，毕竟比她大八九岁呢。

        容姨有些莫名，顿了顿，走过去，在侧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容姨愈发困惑，她和小蝉聊了很多，难道要她一一复述？

        他坐到沙发上，端起没喝完的蜂蜜水啜了口。

        而他刚才找容姨打听梁蝉有没有问起自己，不过是在寻找她还喜欢着他的证据。

        “她有跟您说什么吗？”

        任凭她发挥所有的想象力，也想不到小蝉竟然喜欢先生，还向他表白过。同住一个屋檐下，她怎么没看出她的心思？

        容姨一头雾水，不知从何说起，笑笑道：“也没聊什么重要的事，都是些日常生活中的琐事，你要我说我还真不会讲。”

        谁知邵霖风主动掐了烟，回身望过来，低哑的嗓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落寞：“容姨，您还有事吗？我们坐下聊聊吧。”

        如今再回想他那时的眼神，容姨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他不确定自己拒绝小蝉是不是正确的做法，于是找身边的人寻求认同。偏偏她不明其意，给了错误的讯息。

        “随便。”

        邵霖风靠着沙发靠背，一只手盖住脸，许久，手放下来，眼睛虚无地盯着头顶的灯：“在她鼓起勇气说喜欢我时，我的理智告诉我，她还小，我比她年长近十岁，我们是不合适的。到头来，我白活了这个岁数，什么时候对她有了不一样的感情都没察觉。”

        “嗯。”

        最终理智战胜了好奇，她没有问出来。

        “你是指哪方面的？”容姨问。

        “小蝉是下午过来的？”邵霖风问。

        邵霖风脑中翁然，仿佛被人施了法，整个人定住。

        “这样。”邵霖风摩挲着杯壁，搞不懂自己在纠结什么，又在寻找什么。

        先生的眼神变得坚定，似乎认定她说的是对的。

        先生当时思索了几秒，突然问她，你也觉得她是小孩对吧？

        容姨反复推翻自己的猜测，又觉得有迹可循，只得冒着得罪雇主的风险问出来：“你是不是对小蝉……”她换了个委婉一点的说法，“有不一样的感情？”

        (本章完)

        容姨震惊到嘴唇颤抖，失去语言组织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