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谛肯定用了什么方法留了点东西在她里,譬如那个进她肤里的血戒。东皇寺和延国的人在时,她听到了不少消息,其中一条就是镇魔塔的肃昇在修炼时走火入魔而死,又因为现场残留魔气而被镇魔塔判定勾结妖魔。
玉贞笑容平和。两百多年了,他眼中也没有绝对的善恶了。
生得和菩萨无异的人合十谢,然后伸出宽厚柔的手,上面放着一串檀木珠,每个珠子上都刻着金色梵文。
门合上的那一霎,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是一冷汗。不知为何,她确信玉贞刚刚有一瞬是对她动了杀念的。她没有想错,闻人谛的境界的确远超玉贞——如此庞大的魔气,甚至还在她的法力中转,却不为外界所察明。
小家伙不会神识修炼,在识海里永远都是昏迷不醒的姿态,睡着了,才能在识海里应一两声。
眼睛仍闭着,淡粉色的一开一合,吐出直率平静的回答。她的脸也有几分红和意乱情迷。
“施主,贫僧与你有缘。这串佛珠为贫僧经年累月佩之物,赠你,切勿取下。”
“丢掉。它在,本尊不舒服。”
门有设置结界,能自动检测出入者的法力质。若是测出魔气,便会通知长老们。然而她一个怀庞大魔气的人,就这么安然无恙地踏过了那不知拦下了多少妖物的结界。
一下楼,几个师兄妹就脸色凝重地围了上来,一声不吭地将她带去了一间天字上房。客栈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在她上。过了许久,房间内才传出长老韩荣寅的声音,疲惫不堪,“东已移驾,放嬴莲进来。”
后几日,门恰巧派她出去巡视周边,观察是否有妖物活动的痕迹,让她避过了东皇寺和延国的人。回程时她才听说,延国的太子也来了。那是个龙章凤姿的男子,姓庄,名玄芳。
“佛珠,为何不带?”
莲,一双黑沉清冷的眼眸在灯下如同黑曜石,波光转。
美得骇人的男人三千墨发蜿蜒在中心的红莲上,漆黑薄衫罩着修长高大的躯。他两眼阖着,第三只眼睁开,注视着怀中松松垮垮抱着的少女。
“我内有魔气。它越来越多了。”
他伸手住少女的脸晃了晃。
登上千层台阶,她回看结界,又去看自己前方的群山间的琼楼玉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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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莲惊醒,高空中的狂风铺面而来。回程的飞行太稳,她一连几日都因为东皇寺而提心吊胆,现在一放松,竟然就在空中睡着了。
她施了一个清心咒。
一切已和初来时不同。
识海,已完全沦为了血与暗的阿鼻地狱。
温和醇厚的嗓音如同怀抱一般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警惕,嬴莲一怔,也并未推辞,拿过了佛珠。
“竟如此契合……”
进去时,桌上的另一个薄胎白瓷杯还未收起。
她推测,那枚血戒就是闻人谛魔气所凝,而且多半只能被她这个须弥世界里本就有闻人谛的魔气的人纳。
“丢掉。它在,本尊……”
他没有再同她多言,推门而入。
连玉贞都没法找出能让我直接动手的证据,更何况韩荣寅一个长老。她被审了快一个时辰,又测了法力,也没有什么确切的结果,也只能让她回房休息。
……
黑袍遮掩下,两人的下半已绞缠交为一,唯有上半仍是两个人的姿态。他们太过契合,以至于神识也已经高度交成这样畸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