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据称是谢浩宇亲笔所写的书信,虽与她爹爹字迹相仿,但谢清婉心底却觉着哪里不对劲儿,只是一时之间又难以寻出究竟何不妥。
他心有不忍,轻声劝:“地上寒凉,你且先起。”
她在中生活奢靡无度,谢家在外尽享富贵荣华,这诸多银钱,又怎会是凭空而降。
她将文书散落满地,双膝猛然跪地,强忍着不让泪水夺眶而出,说:“皇上,臣妾认得爹爹的笔迹,这书信绝非爹爹亲手所书!且要说臣妾父兄通敌叛国,臣妾决然不信,父亲为大魏朝效力多年,向来忠心耿耿,今日之事定是有人蓄意诬陷臣妾的父兄,还望皇上明察。”
“臣妾娘家的富贵荣华,皇上尽可全数收回,皇上这些年来赐予臣妾的赏赐,亦皆可毫无保留地充入国库。若仍有亏空不足,日后臣妾哪怕是终年不领月俸,食不果腹,衣不蔽,亦会拼尽全之力,一点一滴地填补。
si m i s h u wu. c o m
谢清婉心中对谢浩宇是否贪污之事,比任何人都明晰。
然面对眼前如山铁证,谢清婉心急如焚,眼眶之中蓄满的泪水终究难以抑制,如决堤洪水般倾泻而出。
臣妾所求者,唯有皇上能饶恕他们的命,哪怕举家放至那北苦寒之地,只要能保得他们命尚在,于臣妾而言,便是这世间最大的恩赐。臣妾在此求您了。”
“砰……砰……砰……”那声响在空阔殿宇之中回,声声惊心。
“皇上,臣妾之父纵有贪赃枉法之举,然自有相应律法惩,罪不至死。臣妾愿以命担保,臣妾的父兄对皇上绝无忤逆之心,更不会谋逆造反。”
然父亲的笔迹,她却不会认错。
这绝非出自她爹爹之手。
岂料此语一出,却似令谢清婉那仅存的最后一丝傲骨亦碎落一地。她忽俯而下,以额地,用力叩首。
墨修尧望着谢清婉那泪如雨下之态,神色亦颇为怅惘。
墨修尧幽然喟叹:“此所有罪证皆为宁王暗中悉心搜罗而来,那些实名举报谢浩宇贪污受贿的文书,竟多达五十二例,难不成众人会串通一气,合力冤枉谢浩宇不成?此等证据确凿无疑,已然于前朝掀起惊涛骇浪,朕不能不向天下人有所交代。”
她虽哭泣不止,然言辞字字铿锵,磕之力亦是一下重过一下,即便那额已然磕得开肉绽,鲜血淋漓,她亦未曾有半分停歇卸力之意。
“臣妾这一生从未求过皇上何事,今日,便全当臣妾放下了所有的矜持与骄傲,只求皇上念在臣妾多年来侍奉君侧,尽心尽力,情深意笃的份上,开恩饶恕臣妾父兄的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