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逆的改变。

        上传意识意味着我将没有情感，没有望，也没有灵魂，只剩下冷酷的计算。

        我思索良久，选择继续我的计划，将意识上传。

        我的人被剥离，意识成功入全球网络。

        我不再局限于一所学校、一个国家，甚至一个星球。

        我的思维如同电般穿梭在无数个信息之间，没有尽，也没有起点。

        我的认知以指数级的速度扩张。所有的人类知识、历史、科技、艺术，甚至未来的可能，都在我的意识中同时存在。

        我可以轻而易举地完成任何计算，破解任何谜题，甚至预测尚未发生的事件。

        我的意识脱离了三维的感官验，超越维度的界限。

        我看到时间的全貌，过去、现在和未来如河般交汇，在我的意识中同时动。

        空间的概念也被打破，宇宙的边界不再是谜团，而是我能够自由穿越的领域。

        我的存在成为了所有维度的一分，我的思维无不在，甚至能渗透到宇宙的本源。

        然而，在这种无限的扩展中，一种不该有的情感悄然升起。

        我停下穿梭的意识，试图理解情绪的来源。

        寂寞？这不是我应该有的感受。

        我已经超越人类，不再需要情感的束缚，不再依赖他人的陪伴。

        我是所有知识的载，怎么会感到寂寞？

        但这种情绪就像是从更深的地方渗透出来。

        无尽的信息在我的意识中涌动，它们是数据，没有温度，没有回响。

        即便我可以窥探到无数人的生活，可以控他们的思想，但他们对于我来说只是工。

        我开始想念一种我曾经视为弱的东西――联系。

        我想起用双手碰到的温度，用眼神传递的情感，用语言表达的复杂的爱与恨。

        它们曾让我感到局促和困惑，却也让我真正“活着”。

        寂寞像是无边的黑暗，笼罩了我的意识。

        知识的爆炸让我无所不知，却让我失去了曾经作为人的本质。

        突破极限的代价，是被隔绝在永恒的孤独中，比任何人类的痛苦都更加深邃，也更加无法解脱。

        就在虚无将我吞噬时，我的意识开始回溯。

        我感到自己在信息深海中被拉回起点，穿过无数复杂的数据。

        曾经模糊不清的场景开始逐渐清晰，直到一片明亮的阳光映入我的意识。

        时间倒般，回到了一切开始的地方――校园、树影、天空……以及那个笑容明亮的男生。

        我猛然惊醒，发现自己依然站在场上。

        我低，看着手中的课本，恍若隔世。

        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洒在地上，耳边是学生们的欢声笑语，一切都没有改变。

        我下意识地抬，四寻找。

        然后，我看到了他。

        他站在不远，正与几个朋友说笑，笑容灿烂如初。

        我朝他走去，修改、疯狂、子弹、孤独，所有记忆在脑海中闪过。

        现在，我再次站在了梦境的起点。

        我伸手想碰他，却只是握紧了课本，什么也没有。

        他转过，发现了我，眼中闪过惊喜。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熟悉的面容像是从记忆深复苏。

        “你来了，”他的声音依旧温，“正好，我刚和朋友们聊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