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竟无法开枪。

        “狠话要说在敌人死透后，才有观赏上的威慑力。”他喟叹，修长手指夹住女孩努力抬高的枪。

        “你！”

        他未理会这口愤，掌心包裹女孩的手。他喜欢致纤细的物件，因为相比人类，它们能保存更久。奇怪。如果女孩仍在神控制下，应当主动递枪。他隔手套摩挲女孩紧绷的手背。察觉她因未知状况在紧张。

        “嘘…放松。”他声音轻缓，竟奇异地极安抚。波本没被毒药表面的糖壳迷惑。男人的抚摸像蛇腹在肤上爬行，她只觉得恶心。

        “嘶――”她倒口冷气。拇指骤地被钳住后掰，碎裂般的疼痛险些让她握不住枪柄。

        “痛吗？”他询问的语气很是关心，仿佛刚刚掰断她手指的不是自己。温柔碰沿手背下行，轻握她小指，像在把玩个物件。波本抿，胃翻涌，脸色苍白。

        “看来你仍保留有自我意志。我是安古斯图拉，我允许你知晓我的名字。”他挑眉，语气戏谑：“和你的名字搭，是不是？苦与威士忌。但念起来冗长，‘安古’听起来更好听。”手被放开，波本竟感到丝力竭。但她并未庆幸逃脱。毕竟，捕食者常有捉弄猎物的恶趣味。她只是暂且从利爪中逃脱。

        “但你还是没能对我开枪，猜猜为什么？”男人兴致肉眼可见地高昂，波本皱眉，觉得他实在难以捉摸。

        因为你有病。她腹诽，食指试图回扣。

        得，看来是真的。

        她知这是徒劳，但仍不肯放下高举对准男人颅的枪，无谓的抵抗。

        “因为我是你父亲。无法对我实施杀意，是埋在你血脉中的东西。”他语调缱绻，期待起新玩物的可爱反应。

        “放你的狗屁！”波本咆哮，龇牙咧嘴。

        男人大笑。真是越来越有趣。他凑近，跪坐在女孩间。人类的任何动作，在他看来只不过是小狗在脚边打转。即使跪下，也只是他施舍亲昵的手段。真有人会因为逗弄物而显得卑贱吗？何况他手上还拉着烈犬的缰绳。他将额抵住枪口，深黑眼眸向上注视。他无论看向什么，都显得貌似深情。

        “让我们试试看。”

        波本切齿。她不能忍受珍宝被亵渎：她称作父亲的人，以及其赠予的枪。但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扣下扳机。恶魔。滔天恨意无法转化为行动，像是被施咒，僵在原地。男人神色愉悦，动作变本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