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眼角一抽，他完全没注意到加奈塔什么时候顺手牵的羊，那是他床上成对枕中的一个：“你拿走了我怎么和仆人解释？”

        加奈塔高其实只算中等，但她浮夸的言行总是带来压倒的印象，化妆后这气势被冲淡了一些。

        约翰抿住，看着加奈塔的手随意在自己衣襟上了。她这次没用垫子一类的小改变形，还是灵巧纤长的样子，可已经不像初见时那般高大了。

        加奈塔觑了他一眼：“哦。”

        约翰心下叹气，她本不信自己。

        明明他终于深陷其中。不是作为棋子还是仇人，都该够格了。

        加奈塔被咬了一口却不退反进，手指更深地探入约翰口中，抚摸他的后槽牙和：“还敢咬我？你这小混球，为什么不按我们的原计划来？”

        他才不要那样。

        常年理各种药材，加奈塔也不怎么注重保养，她的手被染成了各种颜色，糙得如她的格一般。

        小约翰，小约翰。

        约翰房间的密一在床底，一在书架后，加奈塔得意洋洋地展示了一遍开启和关闭的方法，便准备从床底离开。

        毕竟他能成为“雪莱”全仰仗乔治·雪莱的死，这位雪莱伯爵唯一的继承人，雪莱夫人唯一的儿子，两个月前死于决斗。

        雪莱是个古老的姓氏，这宅邸从第一任家主手中传下来，几度翻修后图纸变得乱七八糟没法看，有些捷径靠口耳相传才能得知。

        但若是成为雪莱……她的复仇就永不能如愿。

        “加奈塔，你怎么进来的？”

        魔女故作可爱地趴在枕上，眼中尽是嘲弄和戏耍。她现在看上去完全是一个平凡的年轻女仆，棕发棕眼，疤痕也没了。

        若是作为妈妈的孩子，恩情一旦还尽，狠心的魔女一定会离开他。

        约翰之前据云雀巷莺给的秘方为她了涂手的药膏，不知被加奈塔扔去了哪儿。

        加奈特是特地来提醒他的，他得更谨慎一点。

        在他的算计下。

        “是想问我会不会一直监视你吧？”加奈塔嬉笑着拍了拍手里的东西，“没空。这个我就带走了，不愧是雪莱家，什么都是高级货。”

        为了让自己上桌，他总算打翻了棋局。

        她抽出手，指腹掠过约翰的，残留下一点沙砾似的感。

一样，倒在柔的床铺上，“这才是第一步，你就这么麻痹大意。”

        直到杀了自己为止。

        也不知这个女人又是哪里来的情报。约翰单膝跪地，和钻入狭小暗的加奈塔告别：“加奈塔，你还是不愿告诉我你为什么憎恨雪莱吗？”

        照她说的大概会被当成对枕撒气的疯子，约翰可不想要这种形象。

        “你还会来看我吗？”

        “当然，老师。”约翰用他那颗不太明显的虎牙咬住这手指。

        但加奈塔的行事他无法阻止，魔女已抱着枕入黑暗中。

        又是这样，用问题来回答问题。约翰笑笑，学着她敷衍：

        这个女人对现在的他来说算得上小，她哼着歌爬下床，约翰眼神黯了黯，把视线从她被围裙勒出的腰肢上挪开：“加奈塔，我会把你要的东西全都奉上，你等着看就好了。”

        若按原计划，他更像是一个等着收网的渔翁，对加奈塔来说一无是。

        虽然声线发生了变化，可这人的语气他可太熟悉了，只是出现在这里让他意外。

        约翰闭上眼，他讨厌别人这么叫他，除了妈妈以外的所有人：“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魔女挑眉，这个问题她已经听了很多遍了：“小约翰，这次你是作为安吉拉的孩子问我，还是雪莱？”

        他的力度放得很轻，刚好能留下牙印的程度。

        约翰坐回床边，举起变得孤零零的枕，又把它甩到一边。

        为什么他没有找到？约翰默默看着她，意味不言而喻。

        太近了，约翰感到心有些不稳，又不愿挪动暴自己的胆怯：“我得到的一切都会是你的，你却不愿帮帮我吗？”

        “把另一个拆了，弄一地羽掩盖过去不就好了。”加奈塔白了他一眼，“随你怎么说。雪莱少爷，这也要我教你？”

        这是魔女特有的化妆技巧，但表情仍属于加奈塔。

        加奈塔翻了个，勾起角：“你拿什么换呢？”

        女仆尖笑，吐出咙里用于变声的糖果，恢复成原来碎玻璃似的烟熏嗓：“暗。你的房间就有两条，要我告诉你吗？”

        “我帮你的还不够多吗？”加奈塔轻哼一声，长臂一展把后的枕捞到怀里，“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甚至让那个男人称呼你为‘小约翰’。”

        加奈塔抬手抚摸他的脸庞，修剪整齐的指甲刮过他的下眼睑，算是原谅了他：“怎么样，小约翰，有没有被雪莱迷了眼？还记得接下来要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