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泪大颗大颗顺着眼角落,小脸涨红,下椅子就往外出,像年猪一样难摁,反将一扭,从她下逃走了,老板娘只来得及留住塑料布。
她涨红的脸还带着声嘶力竭的悲伤的残留物,但是表情好像被大水唰得一下冲了个干净,嘴慢慢地抿紧,只有眼还噙着满眶泪来不及眨下去,泡在深红又悲伤的眼眶里。
“我带你去洗澡。”
她想着想着,视线打镜子上蜻蜓点水般掠过。
老板娘疑惑,“你姐说的啊,她刚刚走之前给我比划了,剪到你耳朵下面就行了。”
妙妙的嘴缓缓张大,两颗小兔牙出来,接着慢慢张成o型。
“别哭,别哭!”她抓住哭得脸通红的妙妙,给她了个门口买的酸妞糖。
一直像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孩子出了天塌了般的表情,声音哆嗦得让老板娘好像看到了风里颤抖的豆芽。
孩子的嘴悲伤得无法合拢,老板娘疑心自己甚至能看见她小咙。
妙妙的发被了,力很轻。
秦明月披着薄薄的一层浴巾,此刻已经凉透了,贴在她上有些难受。
绝望地看着孩子带着剪得参差不齐的发窜走。
好像……确实有点过分。
妙妙拒绝邪恶势力的糖衣炮弹,鼻涕跟着眼泪一起到嘴边。
再闹着要这个我就不要你了,再写不完作业我就不要你了,再打撒泼我就不要你了。
她的声音又哑又细,像哭的小猫。
秦明月感觉自己像看到路边一条被莫名其妙踹了一脚的浪狗。
被爱着的孩子总是有恃无恐,被全心全意爱着的人,不会相信这天然的爱的保护罩会舍得撤开。
“不会不要你。”
“我乖,我乖。”
非常常见的老式家长迫孩子就范的手段,不一定起效。
买沐浴洗发水找零的赠品,每个要哄孩子的家长都值得知。
等她吗?妈妈还会再次丢下她吗。
尽好了心理准备,但是以这幅尊样出现的江妙妙还是给秦明月带来了极大冲击。
“再哭我就不要你了!”
“不要不要我。”
“妈妈。”
“姨……姨姨……我……我的发,发怎么没了。”
“别伤心,还会长的,过两天就长回来了。”
秦明月难以想象一个如此逆来顺受的小土狗竟能因为理发有如此大的爆发力,着周遭眼神的压力,烦躁沉声:“别哭了!”
老板娘从镜子里瞅见她这样子,疑惑地低问,“咋了孩子,剪得不好看啊?”
但是这句话像有魔力一样,江妙妙的嘴像被摁下了什么开关,缓慢地自动合上了。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了件不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