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李妙娘似感地察觉了什么,碰了碰她,低声问:“梁姑娘,这位姑娘可是你的朋友?”
她的声音又轻又细,再次抬睫,那眸中已生出些许利害之色。她看了眼李妙娘,又将目光往她的上留,一说:“东西送到了,我该走了。”
哪知陶乐芝这多事的厮收了东西不算,还要将人百般拉扯,不住看她,不住与温淑云说:“辛苦温姑娘为我递东西了,来都来了,我请你吃份早点罢。”
“原来如此,梁姑娘如此活泼,想必你们之间有许多童年趣事。”
一句话噎得坐下寂静无声。
日将中天,早晨的时辰过了,陶乐芝也该收摊。她热情地邀请李妙娘上家里用膳,还特地强调系因近日某人请了一位厨艺不错的大娘。李妙娘早看出她兴致不高,本想拒绝,可架不住陶乐芝盛情,只好应下,还帮着一块儿收了摊。
她知温淑云定然有话要与自己说,那是一种多年交好酝酿而成的默契。
“认识我的人多了去了,难非得我一一认识过去?”
周围人来人往,温淑云的肩膀轻轻地贴着她。不知为何,梁青巧竟感觉周围倏然之间静得出奇,好似连温淑云的吐纳声都能听见。
吵杂的街中,偏只她的声音如此清晰,恍若是覆在她耳边说的。
她喝着一杯热茶左看右看,不巧竟在人群间看见缓缓靠近的温淑云。
梁青巧蓦然一笑,间松却,一口气随之长长地吐出,轻声说:“怎么这也能教你知了去。”
梁青巧故意不去瞧她们,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将目光抛出去。
“对了,梨枝那丫上哪去了?怎劳烦你亲自来给我递东西?”
她和温淑云立在旁边,看似冷眼旁观,实则暗自较劲。
她的心里还存着一份恨,尤其是经过上次那件事之后,更是每见温淑云一次便心口直烧不住。
“可她似乎认识你。”
“看来一个丫鬟还是不够。”
温淑云将她手腕一抓,又要言语,这时,李妙娘兴致盎然地从厨房探出来,说陶姑娘豆腐的手艺实在一绝。这厢见她二人避视无语,方知不对。
半晌,温淑云方:“姑娘有所不知,我与梁姑娘是一起长大的手帕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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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也见了她了,一双眸子直直将她盯着,走近前来,这才不动声色地敛眸避开视线,将屉布往陶乐芝手边一递,:“真是好生热闹。”
“不是。”
她将包子分别推给明竹和李妙娘,只说自己吃过了。李妙娘哪里来过这样的市井之地,一切在她眼里都是新奇的,而陶乐芝也是个明朗之人,两人三言两语便聊作朋友一般,一时间教梁青巧在一旁都插不上话。
在馅料里和了许多面粉,又用何种法子提升口感,是个好手艺但是没良心的厨子。
梁青巧屏住了呼,提着一口上不去又下不来的气等待着。直至回到院中,温淑云适才趁无人在意,于内堂角落问她:
“李姑娘便是你家姐命你去见的姑娘?”
“她帮大娘上去集市跑去了。”
温淑云:“不好意思,李姑娘,我与她有话要说。”便牵住她的手回屋去了。
“……你们怎么了?”
她们几人一来一回地聊着,唯独梁青巧只悻悻将牙关紧闭,她察觉边有数视线朝她看来,可她顾自不言不语,权当没看见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