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瞥了一眼后的苏清方。
故人相识,苏清方知他们必有一段很长的旧话要谈,知趣地退到门外面,一为望风,二为避嫌,尽无论如何是能听到的。
若是让李羡知,苏清方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却也不是苏清方乱来,确实只有这种男女之事,最容易让人移情了。
说罢,差役冲李羡点了点,便自顾自去干自己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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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钟暮鼓,掷地有声。
呆在原地的王喜反应了许久,“是……临渊公子吗?”
谋逆之罪,宁枉勿纵。王氏全族及其亲信下,尽数被屠。若非叛主逃亡,几乎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他首先认出的是苏清方――自己几天前撞见的美貌女人,可能取走了他的东西。熊一样站直,就要扑将过来,“是你!”
“不,”王喜连忙否认,“我没有叛逃。是主人,叫我带着辞夫人的手书离开。主人说,事已至此,万不可把公子和辞夫人再卷进来。那封手书……”
“多谢大哥。”苏清方欠谢,便去拽了李羡过来。
一句话,把李羡彻底拉到了皇帝的对立面――不是因为王氏谋反废除太子,而是因为想废太子所以扣死王氏。
李羡不禁蹙眉,凝视着眼前灰土脸、胡子拉碴的中年人,“你认识我?”
说着,苏清方将珍珠到衙差手中,“不知大人可否给我家公子,行个方便?”
“我家公子!”被护在后的苏清方连忙高声打断他不合时宜的称呼,也是提醒,“有话问你。”
“是,我们是奉命前来护驾,绝无不臣之心,”王喜以抢地,泪满面,“公子,王氏一门,都是清白的。是上面那个人,早有了废立之心,只是刚好借主人的名行事而已。公子,你要给我们主。”
苏清方维持着面上的微笑,用腹语轻声回答:“公子就别问了。进来不就成了吗。”
谁家公子?
内侧的李羡茫茫然,提起从前竟恍如隔世,却可笑,自己实际并不认识他。
远远听到的苏清方心底一沉,回看向李羡,却只能看到他黢黑的背影。
监牢幽深黑暗,似是完全与外界相隔,只有墙上的灯烛在安静地发着光,照出狭长的人影。
一边是他父亲,一边是他舅舅,一切都只在他一念之间。
“四年前,我跟着……”王喜想了一下称呼,“主人,曾经见过公子……”
王喜叹息:“自从主人死,我无谋生,便只能靠偷盗过活。”
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
带路的差役开了牢门,喊了一声里面的人,“喂,王喜,有人找你。”
“这么说,”李羡打断,却没有提手书的事,“是我母亲,传令你们整装进山的?”
李羡犹是半信半疑,和苏清方一起进到县衙大狱,只是觉得差役看他,似乎满目同情,更为疑惑,低声问苏清方:“你到底跟他们说什么了?”
临渊,正是先王后给李羡取的表字。
李羡冷声问:“当年之事,你临阵脱逃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李羡问。
反正他还没成亲,都是假的。
雪白的珍珠,浑圆硕大一颗。衙差握在手中,心花怒放,又看那个贵公子,一表人才,却也逃不掉妻子偷腥,十分可怜,“去吧去吧。”
当然,也有一点点报复的私心。
王喜这才看清面前的青年,原本眯起的眼睛瞬间瞪大,“小殿下……”
李羡眼疾手快将人揽到后,怒目相视,斥:“放肆!”
***
被称作王喜的男人窝窝一样团在角落里,闻声动了动,似乎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