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如只写一件印象最深刻的事。”
“那时候我就在想,人这一辈子怎么会这么长。”
她点点,又思考了一会儿,眼神逐渐失焦。不知是在回忆,还是看到他后阳台栏杆上跃的麻雀。
阳光透过窗直在她的侧脸,脸颊很快就被烘得泛红,清晰可见一层细小的绒覆在肤上,像带着桃的新鲜桃子,掉落在他的心口,又打了个,桃沾的到都是,蔓延起一飘忽的意。
被她信任的感觉还不错,缩成球的小刺猬偶尔需要出柔的肚在晴天晒晒太阳。
她低写字,只出半张侧脸。
“成长经历......” 她想了想,表情有些纠结,“那是不是写得惨一点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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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过来撑着下巴看他,眨了眨眼。
仝姝眼睛一亮,看着他点点,接着就跑到班主任办公室拿了一张申请表回来。
她的眼神落回他的脸上,眉微蹙,鼻梁上挤出细小的褶皱。
他脑子里闪过一些答案,比如没有人送她去上学,或者买不起贵价的衣服。
“七百多个人只给十四个名额,这种分比例已经跟公平没什么关系了。这只是一个竞争游戏,你需要这笔钱,就得赢,下次申请也会变的更容易。”
“刚收到年级里的通知,今年市里对贫困学生的资助计划已经下来了,和往年一样,每班一个名额,需要申请的同学需要准备一封申请书,下课后去我办公室再领一张申请表,在周五之前把所需的材料全准备好。”
如果把仝姝换成另一个人,他绝对不会说出这番话。
剔除掉任何矫饰的表达总能给他带来难以言喻的巨大快感,像在水下憋久了的人靠在岸边大口呼着氧气,这种感觉实在令他有些上瘾。
室,却忽然在门口被人叫住,肚子换了个朝向,脸上堆起笑,哈着腰从对方手中接过两张纸。
于是当他拎着一大壶红枣枸杞水站上讲台的时候,正好比上课时间晚了一分钟。
“这样会不会对别人不大公平?”
材料都准备妥当,又是一节语文课,她对着申请书开始发愁。
“你说。”刚下课,仝姝就用笔戳了戳他的胳膊肘,“这个贫困生申请书应该怎么写啊。”
“可是要怎么写得惨呢,很多事情我都忘了。” 她忽然说。
他晃了晃手里的两张A4纸。
秋天澄澈的阳光透过窗洒进她的眼睛里,素来漆黑的眸子也显出几分琥珀一样的莹。
但也没好到哪里去,她盯着空白的草稿本发了整节课的呆。
“印象最深的是在小学三年级,我知了二十一世纪人类的平均寿命是七十岁。”
写完一分她就递过来让他检查一下,然后埋继续。
万里总是会不自觉地模仿她的说话习惯。
“我不知。”他实话实说,“但是你如果想申请的话,我觉得那些能够量化的书面材料可能更重要。你可以先找班主任要一份申请资料的清单,再打电话回家问一下,申请书放在最后写,也不至于白费功夫。”
“是。”他给的答案也很直接。
班主任说完,仝姝罕见地清醒了一整节课,还是语文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