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习惯的张开手臂,出于礼貌想和他拥抱一下。万里这几年也在美国,应该不会介意吧。
“那我走了哈,拜拜。”
“嗯?” 万里忽然忘记了怎么呼。
万里停好车,车内漆黑,仝姝知,是别的时候了。
“可是这十年你看了冰岛的极光,迁徙的角,阿尔卑斯的雪山,卡布里的蓝,这怎么能叫弯路呢。”万里看了眼窝在座椅里的仝姝,笑着说。
前面一个红灯,男人差点冲过去,猛地点了下刹车。
“大家都愿意胡扯,那我也陪两句。其实我有鼻炎,大夫说这辈子生不了孩子。”
“你帅的。” 暧昧的一句话从仝姝嘴里出来立变成了很真诚直白的夸奖。
进入主干,路灯突然多了起来,光色的灯光穿过车窗打在两人上,仝姝转过看他。
高一那年,他刚完截肢手术,轮椅太大,只能和坐在最后一排的仝姝同桌,那天仝姝盯着他看了一节课,下课前一脸郑重地对他说,“万里,你帅的。”
同桌三年,相比于正脸,她更熟悉他的侧脸。
万里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笑声格外好听。“那就听医生的。”
小到苏黎世麦当劳的薯条不好吃,大到实验室的种种黑幕,她好像绑定了某种聊天系统,一停下来就会被电击。
“孩子?什么孩子?” 仝姝满问号,见万里同样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这才想起来刚才在酒桌上扯的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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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去拉车门,另一只手落到一半,忽然,手腕被猛地扣在座椅靠背上,下一秒,她便被男人紧紧的拥在怀里,不能呼。
里问。
男人的侧脸映着光,黑色的碎发散落在额前,轮廓冷峻清晰,薄,鼻梁直,与记忆中的样子并无分别,一切都完美的在她的审美点上蹦迪。
“尝试去碰人类认知的边界,本就是一件很伟大的事。”
手臂在虚空中静置了几秒,见万里坐在那没有反应,仝姝有些尴尬。
“谢谢......”正好停在一座天桥下面,阴影遮住了他有些发的脸。
车子停在停车场入口,保安看见车牌一下子打起神,从小亭子跑了出来,还给前台去了个电话。仝姝不知这是哪里,打开车窗向外看,外面只有一栋很高的多边形建筑。
仝姝心里暗暗惊叹。
几年不见,汉庭已经竟然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
“谢谢你送我,路上小心。” 虽然一路闲聊,但很神奇的是,她已经有些释然。终究是过去的事,那就留在过去好了。
说到现状,仝姝叹了口气,“我现在想去工厂打螺丝的。螺丝就在那,拧上一个算一个,不会几个月组装不起来一个件,也不会打好的螺丝突然歪了。如果以幸福与否作为生活质量的衡量尺度,科研还真的比不上打螺丝”
“都怪你,我原本高中毕业,不对,估计高一就被劝退了。那样我就能直接去打螺丝,这下好了,多走了十年弯路。” 仝姝自嘲。
车子驶入环海路,两个人像多年未见的老友聊着天,只是关于感情的话题,彼此都默契的只字不提。
“万里。”
仝姝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但不知为什么,在万里面前她的倾诉格外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