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感觉你那蛮不讲理的表现的确像……”程星一时语，自己真的只是毫无想法地顺口说出来的吗？还是出于某种无法言说又难以缕清的东西？

        “睡吧，姐姐。”他用臂膀环住她，与她贴而眠。

        他的“绿洲”就是程夏，她仅仅只是坐在高回望他一眼，他这么多年用来堵住潜意识的层层堆叠的砖块，就彻底坍塌。

        “听起来是很奇怪又很美的梦――程星，风景好美呀。”程夏因他的描述轻轻笑出声，她莫名觉得开心。

        他当然从来都不渴望婚姻，因为他渴望她。他的亲生姐姐。

        “你死了，但又没死。坐在高高的墙上，旁就是广袤的天穹。你就那么低着看我，你说，风景好美呀。”

        接着，程星起床去了卫生间。等了一段时间后，他回来了。

        “什么？”

        那是一个吻，来自程星的。他吻过程夏很多次，唯独落在嘴上是第一次。

“你坐在高墙上，低看我。”程星以一种梦幻般的语气描述，思绪飘到遥远的天边。

        “你不懂。”程星突然支起胳膊侧着，伏在她旁边，“你不会明白。”

        “我知你是想故意气我，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用那种比喻来气我，事实上我告诉你，那本不可气，而且那感觉就像，就像――”程夏说不出来了。

        “程星，风景好美呀。”

        突然一个温的东西贴在她嘴上。

        “你前天为什么突然说我像个疑神疑鬼质疑你乱搞的妻子？你是这个意思吧，可我是你的姐姐，你那个比喻真是太冒犯了。”她终于一鼓作气借势问出来了。

        一边回忆，他的心脏一边动，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最后如同打鼓。仿佛下一秒，程夏就会在耳边说：

        半晌，他离开了她，用手指肚慢慢地温柔地，来回抚摩她的嘴。

        “程星……”

        （完）

        “姐姐。”他再次呼唤她，好像在呼唤梦中那个遥远的意象，又仿佛在强调什么。

        一想到那个画面，程星就感觉上很热，洗完澡还是热，一种异样的灼热的感情在心口燃烧。他不想再折磨自己，终于肯向梦中的主人公倾诉出来。

        “姐姐。”程星喊程夏，然后抱住她。

        “你也不会明白。”程夏委委屈屈。

        这个吻如蜻蜓点水，程星立刻离开她的嘴巴，起双臂支撑在她侧。他盯着她的脸，黑暗中看不清楚，但他早就知晓她的每一寸。

        她早已熟悉他的声音，但每一次都觉得悦耳，比如现在。

        程夏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定和满足，心里那个空，如今终于被填满了。

        程夏回抱他。

        这两天程星总是不让自己去回忆那个梦，刻意去遗忘。但他知他一直回避的，其实本不是梦里他对姐姐死亡的淡漠，而是画面最后，高墙之上的姐姐。

        那一幕他永远忘不掉。

        剩下的话被堵在吻中。比起刚才那个，这次更加深沉强烈且长久。带着郁的情。

        “就像什么？”他问，声音很沉，对程夏来说就像成瘾药。

        直到今天，他回来见到了梦里的主人公，那个画面如同魔咒，无法避免地又从脑海深出。

        因为连我自己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