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刻不憎恶着自己，也憎恶着你。”

        “…我？”

        “你以为自己是谁？悲天悯人的救世主？以为能修好心甘情愿的婊子，将从内到外烂透了的贱货拖出泥潭？那伪善而无用的温柔只让我感到恶心。”男人吐出面上新刻的淫纹，眼底闪动着恶意：“要不要摸一摸？想让我发情给你看么？”

        他看上去像是要哭泣。莉莉有些悲伤：“之前的经历不是你的错。不必将责任揽到自己上，你是受害者。”她断断续续说话：“我只是想要提供帮助，没有试图修好你。但显然我不知如何理类似事情，对不起。”离开孤儿院后，她十八岁就与李结了婚，之后六年摇摆于寂寞和享乐的两极，从未学会如何严肃对待他人痛苦。

        但莉莉相信自己能从经历中学习。“这次我会保护你。”她下定决心。

        “你听不懂话？救赎者与受害者的过家家游戏结束了。”李索撕破了冷漠假面，将愤怒全倾倒在唯一还爱着他的人上。

        “为什么？你说过，家人之间要互相保护…”莉莉说漏了嘴，男人应激般开始咆哮：“弱者不谈及保护。”他近女人，第一次在她脸上看见恐惧，并因此感到复仇的快意。“保护我？笑话。你连自己都无法保护。”李扼住那纤细脖颈，双眼无神地狂笑，面目狰狞。

        他已经坏掉了。

        颈动脉窦被按压，气变形，大脑逐渐缺氧。视线模糊之际，莉莉想起医生的警告：创伤应激障碍患者极可能表现出滥用成瘾物质、自伤或自杀、攻击行为等症状，如果事态严重到一定地步，应考虑入院。所以哥哥没有主动伤害她，这只是疾病导致的现象。

        “哥…哥…”条件反似的，莉莉吐出声微弱呻，坚如铁钳的大手立刻松开。随后她失去了意识。

        “这不是汝该来的地方，小家伙。”莉莉环顾四周，只在黑暗中看见一团模糊的影子。

        “你是谁？”

        “吾是恶魔，可以赐予你力量。”

        弱者不谈及保护。低沉嗓音突然在脑海中炸响。“那就拜托了。”

        祂大笑：“交易前居然不问条件。真可爱。”

        “我要变强。”

        “即使再也不能舞？”祂见女孩沉默，摇了摇：“迷途的羔羊啊，汝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这次是赠礼，不收取任何代价。回去好好想想罢。”

        手指被微凉掌心包裹。女人睁眼，偏就看见放大的姣好面容。对方正毫无防备地伏在病床边浅睡。她无法动弹，便百无聊赖地凝视起眼角的泪痣。仿佛感受到目光，男孩长睫轻颤，悠悠醒转。

        “你醒了！上还疼吗？我削水果给你吃。”

        莉莉摇，又点点，发觉不对，起按下呼叫铃。

        所以她颈椎骨折脱位，被救护车送往指定超能力者运营的医院，一周后即可出院。由于治愈能力的稀缺，即使高价也难以预约上，除非有内引荐。之前重伤也没这等待遇，可能是因为丈夫——前夫想让她放弃工作待在家里。

        由于没有亲属陪同，斐利斯发现她未回消息后打来数个电话，得以被护士联系上。

        莉莉点，表示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