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誉奉没再说话。
他一语双关,不知说的是之前场算计他的事,还是她现在跟别的男人过得很开心的事。
“你孙子?”苏情轻声问。
“怎么跟过来了?”她狂的心终于安稳,面上却什么也不显,“我一会就回去了。”
“不,是孙女。”她叹了口气,嘴巴下撇,出一副嫌弃的表情,“我年轻时候就生了好几个丫,没想到,我儿子这代又生了个丫。”
他事情很多,电话一直不断,静了音的手机隔一分钟就能有消息或者电话进来。
“缺多少?”苏情问。
一共就三楼,司机停在三楼门口,上前敲了敲门。
她跟她一点都不像。
“都抛弃你了,还去找不痛快?”金誉奉把扳指套在拇指上,手指在车窗边沿敲了敲,司机赶紧升起遮挡板。
“我跟你说,我们这个房子肯定是要拆迁的,你现在买肯定不亏,我们要不是缺钱用,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卖这房子……”女人喋喋不休地说着,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苏情腕上那只表上,大概在判断她有没有钱。
聪明又低调。
楼昏暗,感应灯忽闪忽闪。
她一怔,等到了地方,才明白,他在提醒她不要轻易相信男人。
“
下车前,她低声了谢。
苏情知他厌恶这种场所,当即小声,“我自己进去吧。”
金誉奉看穿她心里的想法,冷哼一声,“放心,我不动他。”
苏情如坐针毡,着回,“人可能都这样,想死个明白,想知她为什么抛弃我。”
苏情正要过去,看见后还有一辆车跟了过来,车前灯开着,她被光刺得抬手遮住眼睛,车灯下一秒关了。
苏情后脊都爬了冷汗,小心翼翼地回,“您最近过得好吗?”
金誉奉没说话,倒是司机下了车,冲她说,“苏小姐,我带你去。”
她看起来五十几岁,脸上挂满了笑,但那双眼里早已被世俗的望所玷污,看不见一丝温和与善意,眼睛细长,里面透着明与算计,不是打量苏情的手表,就是打量李钧脚上那双鞋。
大概金誉奉提前关照过,司机没说别的,只说,“来看房子的。”
“你倒实诚。”他摘了扳指套在另一个大拇指上,把手机拿起来,打开看了眼,又合上丢到一旁,“不怕我生气?”
他拇指按着太阳,目光看向窗外闪烁的霓虹灯,“喜欢现在的生活?”
“你们俩想买这个房子是不是?”那女人看了他们一眼,“真的,你们现在买不吃亏,我们就是缺钱用。”
李钧从车上下来,黑暗中,他的眼睛比夜幕还要黑沉。
他指腹落在她眼上,很轻地摩挲了一下,“它告诉我的。”
门内传来女人的声音,是那种集市上常见的大嗓门,有些尖锐,“谁啊?”
门被打开。
车子停在一栋待拆迁的旧小区门口,一间小超市开着灯,里面有人抽着烟打牌,吵吵嚷嚷的声音泻出来,金誉奉一下车就眉紧皱。
比木偶灵动些。
“我没说话啊。”她微微愣住。
里,安安分分地看书或看电影。
他以为她能装一辈子,没想到,才分开没多久,她就让他见识到她最真实的一面了。
房间里还有孩子惨声哭叫的声音,伴着女人的责骂,以及男人的吼声,在苏情眼前勾勒出一副混乱又嘈杂的画面。
苏情面上不知作何表情,只听他又,“感情上女人最容易吃亏,别到最后什么都输没了。”
苏情摸不清他在想什么,只能陈恳地回,“是的,很喜欢。”
里面孩子的哭声又大了几分,男人和女人争吵的声音源源不断透过门往外溢出,中年女人尴尬地笑了笑,几步走到门口,狠狠踹了一脚门,“吵死了!”
苏情看了她一眼,很难想象,就是眼前这个女人生育了她。
女人一张脸蜡黄沧桑,她大概刚刚找了口红涂上,嘴红得像吃了人血,和那张蜡黄的脸形成惨烈的对比。
他握住她的手,力很紧,“我听见你在叫我过来。”
苏情没说话,李钧却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他什么都没问,只伸出长臂,将她揽在怀里。
她向来聪明,却总是在他边藏锋,才在他办公室呆一周就能准确将他的资料按重要分类好,连特助都得花费一个月的时间,她却连一周都不用。
映入苏情眼帘的是一片混乱的客厅,木质地板像是被水泡发了,褪了一层颜色,门口的鞋架上堆满了鞋子和脏袜子。
苏情被刺得眼晕,李钧将她按在口,揽着她往楼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