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惴惴的,把玫瑰珠花摘下悄悄的回梳妆匣里。
一大箱子簇新的衣裙,一大箱子二十多匹鲜艳锦缎。一大箱子里放着妆匣镜台上妆用的脂粉香膏黛石等稀罕物件儿,有个多层大黑檀木匣,小格子足有几十个抽出来就是一样昂贵的金翠朱玉首饰,满满登登,从面到凤钗,应有尽有。剩下两个大木箱子,是殷绮梅携家眷逃跑时收拾的行礼,被锦衣卫副指挥使送到了紫竹别庄,又跟着其他三箱子一起送进来。
“姑娘,您醒啦?”
睡了一个多时辰,殷绮梅才醒过来,瞧见春正拿着针线篓子在窗下侧榻活儿,她找到了些一米半米的小块锦缎,她想给殷绮梅一双鞋子。
春立刻过来:“姑娘,我为您御钗梳。”
“姑娘,我把那珐琅黑檀木匣子藏在您衣柜里吧,要是被麝桂和绿婵姐姐瞧见了……”后面她没说,麝桂看似温柔和顺实际特别厉害,绿婵姐姐更不必说,说打说撵小丫直接叫二门小厮来拎走,她害怕。
春听着心难受,连连婉拒:“我亲娘也早早没了,姑娘,留着是念想,我不要。”
把东西归置好了,内房的榻上搬上一张梨花木小桌,搁上妆匣镜匣。
春也不敢多说话,看得出殷绮梅不开心,拿着鞋过去:“姑娘,我想给
春虽然老实,却也不傻,她听厨房的使婆子嚼蛆,姑娘才刚刚跟了爷两日,就得了这么多的赏赐,这要是被其他通房姑娘瞧见了,得眼红成什么样,姑娘哪还有安生日子。
“我带不上了,你着我看也是念想,这扬府城的粉桃绒花儿一对儿,粉粉,簇新的,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娘给我过,还有这对儿缠丝银簪、芙蓉玉镯、烧蓝花镯都给你了。不要我可生气了。我的娘家之前的衣裳还都新的你穿着肯定大,你自己挑两件改改,那些锦缎乱糟糟的,暂时不给你,你这小老鼠胆儿的。”殷绮梅这么说,春才收下,小丫片子很开心的冲殷绮梅红着眼眶傻笑。
“也罢了,你去斗柜里抱出我旧的梳妆匣子来,桃木雕花儿的。”
殷绮梅却看也不看那些东西,穿着抱腹披着白绸粉边儿寝衣,阔葱黄纱,披散着着瀑布黑发,盘儿坐在炕上,撑着额冥思。
春依言抱来。
“我口渴,有凉开水没。”
服侍殷绮梅上床睡觉。
殷绮梅打开,拿出几样一一在春上比划。
殷绮梅看她不仅仅异常清秀,还眉目端正,心生好感:“一起收拾。”
“我在娘家的时候,就不爱钗啊花儿啊粉儿啊什么的,我娘给我置办的嫁妆,为了救我娘买人参,我大分都给当了银子,还剩下一些。”
“有的,我给您倒去。”
殷绮梅自己摘凤钗,点:“我生什么气,进府之前学过规矩,我寻思不起眼儿应该没事儿,是我疏忽了,你才刚刚从小厨房里出来,得小心点儿。”
“刚刚给你的珠花,你为何放进去了?不起眼儿,没事儿的。”
殷绮梅刚好洗完脸,看在眼里。
春很高兴,这是殷绮梅对她的信任,用力点:“您放心。”
殷绮梅失笑:“你收拾吧,主要是我从家带来的两个箱子,拿出常用的就好。”
春摇:“姑娘有所不知,爷的赏赐都是登记在册的,没了,那一日爷姑娘问起来,姑娘不好交代,姑娘别生气。”
春还是跟出来,给殷绮梅倒水,殷绮梅咕咚咕咚灌了两杯,发现炕里摆放了好些东西。
春叽叽喳喳的拿分例给殷绮梅瞧:“通房姑娘的例银都是五两,您和媚荷姐姐的一样,是七两半。还有各色的熏香,油,脂膏,布料,吃喝的有各色小包茶叶,果品……”
取,还没拿回来呢,就已经这么多了?
“不用,我自己去外屋喝,睡的脑瓜子疼。”
“是姑娘你当通房良婢的分例,除了咱们院的,还有公中派婆子来送发的,刚刚我都收下了,您比麝桂姐姐、绿婵姐姐的分例都多呢,和媚荷姐姐的一样,都快赶上琥珀姨娘的了。”春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