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贴地关门下楼了。
这个房间,匆忙复刻着药慈枫曾经的卧室。辛西娅走进,绿眼睛幽幽地观摩着。床边有一方人造象牙镶边的面镜,镜子下面排着层次的香水瓶,三瓶的牌号是houbigant,浅黄色的,纯白色的,还有修饰指甲的cutex,盒装的lotion,这些平常时髦妇女桌上都不常见的物件。
辛西娅侧坐在床畔,嗅到从男人的后颈里渗出的冷冽的花儿味,是完全找不到相似的味形容的,着浅绿色的水汽,凉,解渴。
她了嘴,尖扫过犬齿,缓缓撩了眼,绿眼珠变得血红血红的;一如燃烧得太过充分的火焰在凹陷的眼眶里疯狂动。
这鸦片般滋味的味,是同类间直白的勾引,青年因为始祖的靠近,生理地渴求血缘更近一步了!
血鬼轻轻掰开青年按在脸上的手,跟他对视,慢慢呼也重了。
对方冷白的脸上被强烈的饥饿与空虚得汗淋淋,尽力聚焦眯眼望她;数月没有修剪的长发濡地贴在清癯的脸颊上。红齿白,嘴角被口水,滴落在被褥上,像个刚从湖里爬出来要人血的妖。
不了,他就是。
他是来血的,青年把额抵在辛西娅肩膀,狠狠按着肚子声音沙哑地一遍遍重复:“饿。”
辛西娅想,如果是其他初生的血鬼碰到自己这般默许姿态早就红着眼睛虫蛭般啃上来了,不把她成干怕是不会罢休的。
她揽过那细腰让他攀上了脖子。他张开薄薄的,森然的牙刺穿血。
又低又哑的细微呻,鼻息,吞咽声过辛西娅的耳,撩得她颅内发,她垂眸用大拇指抚摸着怀里的男人侧着的,冷白的,修长的脖子。
漠然的东方男人,血却也是鲜甜炙热的,睡前能喝三杯余;她没有去咬,只单单是放下了手,收紧胳膊环着残疾的。
待到药慈枫稍清醒了,推开辛西娅,他缓了一会,冷陌且逡巡的眼光落在女人脖子侧青紫青紫的血孔上。
他抬起手臂,指着门,没有说话意思也清清楚楚。
辛西娅看门“哦”了一声,整理整理裙子,要把一封信放在床柜上。
药慈枫啊,像不讲理的兽般抢过信封就撕了,撕成碎片,纷纷扬到地毯上。
女没有脾气地默默把碎片收起来,再次放到桌上说:“人类的食物又吃不了,你不和我走怎么办呢?”
药慈枫多恨她威胁的话,嘲讽地捂住脸,再抬,女人已经不见了。
最爱吃的糖醋鱼,他闻到味就要吐,油腻腻的浮着糖浆,恶心的要命,但那不是糖醋鱼的错,他知自己分明已经是一个怪物了,饮血的怪物。
他不愿去想,恐惧地蒙在被子里,心抽搐了,夜无眠了,仇怨堆积在他上,艰难地撑起子拼凑那堆碎纸。
那洋人在纸上这样写:“枫,你在外游学,知vampire罢,血的不死族,我就是,七月份你在火灾里去世了,我让你喝了我的血,只是就停留在死前的残疾状态不能改变,我没有甚么目的,希望能照顾你 by synthia。”
药慈枫怨恨地笑起来,他应该感激涕零么?他这般非人的面目!他恨不得永永远远地去死!要他抱着丑陋的脸,这残破的肢永生么?要他眼睁睁地看着父亲,母亲都一个个死去么?
他冷得发抖,捂住脸眼泪控制不住地淌。甚么目的啊,他可以知的,女人,一个白肤的外国伯爵,把他囚禁在房间里,抱着他残疾的血,啃噬干净,也没有人会在意罢。